笑道:“師尊擔心你嫉惡如仇,不肯給人退路,便對我提及此事,師兄,他若果然交出法寶,對他的侄兒,還請網開一面。”
赤衣童子嘆道:“既然這是師尊之意,在下怎敢妄為?我著實是恨他不法,他若不顧而逃,正好將其一族斬草除根。卻被師弟壞了事。”言罷恨恨不已。
諸修聽到這裡,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氣,幸好青衣童子及時開口,否則那何布衣一旦逃之夭夭,卻反而惹下滅族之禍了。看來那赤衣童子雖是心狠,青衣童子卻是好商量的。
只有索蘇倫心中暗笑,兩位童子一唱一合,倒是演得好戲,既顯出鳳五明察秋毫,法眼無雙,又顯出體念下情,法外施恩。好人惡人,一發兒做了。此手段在索蘇倫瞧來雖是尋常,但鳳五與自己分明是同道中人,再無疑問了。
這時何布衣急步上前,一雙眼珠已瞪得赤紅,大叫道:“在下所貪法寶,一件也不敢留,萬請仙師開恩,饒我侄兒一族性命。”說罷將懷中物藏取出,顫微微遞了上去。
赤衣童子一把接過,瞧也不瞧,冷笑道:“何布衣,百年前你兄長殞落,卻留下一名遺腹子來,此事別人不知,怎能瞞得過我家師尊。你家侄兒娶妻納妾生子,如今已是子孫滿堂,連同妻族侍奴,共計三百二十六口。此數確也不確?”
何布衣汗如雨下,口中只是道:“仙師饒我侄兒滿門,在下雖死,也感念仙師大德。”
赤衣童子道:“你只需一死,百罪全消,誰去理會你家侄兒。且你跟隨神君多年,縱無大功,也有微勞,你家侄兒一族,我等自會好生照拂,這物藏中所有之物,師尊已有交待,便贈予你家侄兒。”
何布衣“啊”的叫了一聲,雙目睜得溜圓,不信竟有此事,但赤衣童子當著眾人面前說出此事,又藉著鳳五名義,那鳳五言出必行,誰人不知?心中感念鳳五慈悲,兩行淚水不禁流了下來。哀聲道:“總是在下糊塗,可不是辜負了鳳五仙神君厚意。”伸出頭來,只求一死。
那赤衣童子嘆息一聲,手中拂塵輕輕落下,此寶持在手中,不過三兩,這般拍落下去,卻有數百嶽之力,只聽“撲”的一聲,將何布衣腦袋打得粉碎,一道元魂遁出體外,卻被青衣童子隨手收了,就納入花籃之中。
嶺下諸修皆是默默無言,有那與何布衣一般行事不濟者,此刻已是面如死灰。但想來鳳五連百年前遺腹子這等隱密都能探到,何況其他。嶺下諸修先前縱有避禍之心,此刻也只好甘心接受鳳五責罰了。
鐵扇散人喃喃道:“原來他竟是有個侄兒的,這百年來倒也瞞得我好苦。”口中唸了數遍,同樣是面如死灰。
索蘇倫傳音道:“鐵扇兄,莫非你也有不可告人之事,心中亦牽掛?”
那鐵扇散人嚇了一跳,忙擺手道:“不當人子,不當人子,這話萬萬不可說起。”
索蘇倫瞧到這裡,便知鐵扇散人果有隱私了。需知那世人孑然一身易,了無牽掛難,只因那世人若真正做到無愛恨無慾無求,又何必與火鳳為伍,營營以求?既來附炎趨勢,則心中必有所求,既有所求,又怎能不被鳳五抓住把柄?
而觀鳳五行事,大致不出索蘇倫所料,但將何布衣所貪法寶盡遺其侄,卻是出乎索蘇倫意料。此人胸襟之闊,思謀之遠,由此可見一斑。
青衣童子一一唱名,令嶺下修士上前聽罰,當場又誅了二修,重罰七人,叱責二十一人。那被唱名的修士無不甘心受罰,再無一人生出逃亡的念頭來。
鐵扇散人此時方對索蘇倫五體投體,鳳五行事,竟是一件也不出索蘇倫所料。
忽聽赤衣童子道:“鐵扇散人何在,速速上嶺受罰。”
鐵扇散人聽到自己的名字,饒他也算是大能之修,竟嚇得腿軟,那步子竟是邁不開了,索蘇倫暗笑傳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