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動,暗忖道:“莫非是一塵大師破關而出?”
這青光是從城中某處竄出,而非來自城外,而在伽蘭城中仍能修行者,則非禪修之士莫屬了。
禪修之士坐關悟道,與仙修之士大不相同,其不必理會靈氣吸納,也不需運用心法調息,只需心中有悟,便是修行。
若此青光真的是一塵大師破關之兆,那麼空中的淺唱低吟之聲,便是禪言了。
原承天細聽空中禪言,雖是聽不明白,卻依稀能感覺到禪言的慈悲之意,看來這位破關而出的禪修,也定是位大德之士。
灰衣人與令無參也同時抬頭瞧著空中的青光,細聆禪言之言,只是二人的神情各不相同。
令無參神情忽悲忽喜,目光那股無邊殺機,也漸漸消失,卻有兩滴眼淚流了下來。他此刻面孔原本扭曲猙獰,卻因這兩滴淚水,自然而然變得溫柔起來。
灰衣人則是面色鐵青,他一字字道:“一塵出關,嘿嘿,令無參,你千算萬算,卻沒將此人算在其中,千秋大業,功虧一簣。”
令無參嘿嘿笑道:“功虧一簣,總好過後悔莫及。”聲音甚是嘶啞難聽,看來他變身之後,連聲音也是變化了。
灰衣人喃喃的道:“既是一塵大師出關,你我爭鬥又有何異,不如你我各自罷手,且聽一塵大師示下便是。”
令無參緩緩搖了搖頭道:“你想趁機逃遁,又怎能瞞得過我,一塵大師是慈悲大師,斷然不會對你嚴懲,而今日我若不能殺你,怎解我心頭之恨。”
大吼聲中,一拳擊向灰衣人身周的血霧,那拳頭觸到血霧之後,便發出“嗤嗤”的聲音來,像是有萬千利器刺向令無參拳頭,卻見那拳頭之上,立時就是血痕累累,也分不清是血霧凝結於上,還是令無參拳頭受了損傷。
至於令無參手臂上的衣衫,則在瞬間被這血霧撕扯得乾乾淨淨,這血霧之力,委實是不可小瞧了。
不過令無參不管不顧,心中便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必須將灰衣人格殺當場,他深知一塵大師之性,此人一來,他可就殺不得人了。
好在禪修之士出關之時,瑣事甚多,更需調整心境,歸納坐關時所悟之道,否則那心得可就要損失大半了。而趁著這段時間,自己仍有餘俗將灰衣人誅殺當場。
此時再去瞧令無參,真的就如天魔一般,他全身衣衫大半被墳起的肌肉撐破了,那雪白的肌肉就如塊塊玉石,卻散發出陣陣黑氣來,而他周身的旋風則是更為強勁,與那黑氣合在一處,與那魔修的魔氣已有七八分相似了。
灰衣人見令無參變身之後竟現魔兆,不由得膽戰心驚,魔變在異術中可是極為罕見之事,萬中無一,而由此可知令無參心魔之強了。
或許正是因為他心魔甚強,才會有這今日之事。
令無參拳頭突破血霧之後,灰衣人再也無力阻止,而他自身又被旋風困住,就算是想後退閃避,也只是略退半步罷了。
眼見得令無參碩大鐵拳就要擊到胸口,灰衣人無可奈何,只得將青竹杖橫在胸前,可此舉也只是略勝於無罷了。
“啪”的一聲,青竹杖斷成兩截,然而忽的升騰出一股濃濃的煙霧來,而煙霧之中,可見黑影閃動,原來是竹杖中藏著的三條黑蛇竄了出來。
這三條黑蛇本是直撲令無參的面門而出,可飛到中途時,卻急急折返回來,像是怕極了令無參身上的氣息。
原承天瞧著令無參的滿身魔氣,也是大皺眉頭,令無參為了變身應敵,已是不惜損去一魂,然而此魂既失,那心中的魔氣就自然而然的填補過來,可是這樣一來,就算令無參能將灰衣人殺死,這魔氣也深植於心,再也驅除不得了。
這世間的仙修之士,對魔修恐怕也只有一種手段了,就算九瓏對令無參有憐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