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聽了柳依依這番話,一個個倒吸了一口涼氣。
此時店鋪裡差不多有六七十人,這位姑娘讓他們隨意挑選,大部分人自然會挑選最貴的茶葉。
而這裡目前最貴的茶葉都是一罐十兩左右。
她這輕飄飄一席話,瞬間損失六七百兩。
好傢伙!
也不知道該說這姑娘敗家,還是闊綽。
不過看這姑娘從出現到現在的言談舉止,絕對不是個簡單的,否則也不會開了這樣一家如此別具一格的茶葉鋪。
眾人開始小聲議論。
他們觀察柳依依以及她身邊幾人。
無論是店鋪掌櫃,還是那個嫵媚的婦人,又或是身材顯眼的絡腮鬍壯漢,全部面色平靜。
似乎這雲鶴齋東家的“敗家”行為在他們看來,壓根算不上什麼事。
年輕婦人這會才反應過來,自己可能闖了禍。
若是柳依依沒有讓宗言去府衙找墨良,這婦人還不覺得有什麼。
可令婦人沒想到的是,這人竟是直接讓人去府衙找人,且聽她的口氣,去府衙找人這種事,算不上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她現在真的有些怕了。
若不是她夫君和公爹讓自己今日過來,她也不會來此。
父親是這安臨府衙的通判不假,但當初還未出嫁時,自己就是不受寵的庶女,不然後來也不會嫁了一個商戶之子。
夫家的生意,茶葉是大頭。
前些日子,公爹不知從什麼地方得知了這雲鶴齋的事,還說這雲鶴齋將齊陵的萬惠茶莊都鬥了下去,若是讓它在安臨開店,安臨現有的茶葉鋪都會受影響。
公爹立即與夫君在書房裡關起了門商議這事。
兩人商議了一上午,出來後便找來自己,讓自己在這雲鶴齋開張之日,給這鋪子找些麻煩。
對於這件事,她心裡是拒絕的。
但是孃家本就不幫襯自己,比起孃家,自己在婆家的日子還好過些。
若是不聽公爹和夫君的話,以後不一定會有自己的好日子過。
而父親通判的身份,只是她拿來震懾其他人的名頭,她是萬萬指望不上父親的。
眼前這年紀輕輕的女子,倘若後臺真的不簡單,連父親都惹不起的那種,那自己今日豈不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這時,剛才那個被潑臉的女子在其他女子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大夫怎麼說?”柳依依問。
其中一個女子道。
“回姑娘,大夫說不算嚴重,已經給擦了藥,十天半個月就能好。”
柳依依看了眼年輕婦人。
“婦人怎麼說?”
年輕婦人雖然意識到自己可能闖了禍,但看見柳依依一臉淡定的樣子,一開始見她時的不快很快佔了上風,嘴硬道。
“什麼怎麼說!多少銀子我給就是了,想讓我道歉,沒門!”
剛從大夫那裡回來的女子聽了這話,才知道東家竟然讓這囂張的婦人跟自己道歉。
不只是她,她的同伴也都感激地看著這個明明跟她們差不多大的東家。
柳依依微微一笑,並未再對婦人說什麼。
她轉身看著臉上塗了藥的女子。
“我記得,你叫元宵?”
元宵一愣。
她沒想到東家竟能記住自己的名字。
“……是。”
“你先進去休息,這件事我會給主持公道。”
“多謝姑娘。”
其他幾個女子扶著元宵,去了店鋪後面的房間休息。
“我這鋪子裡的夥計丫頭們,與我籤的並非賣身契,他們不是任何人的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