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才住了一年多的時間,房間裡除了床和桌椅,本就沒有多餘的傢俱。雖然只是暫住,他還是收拾得整整齊齊的。更顯得現在那丟得一地的殘破玩具凌亂不堪。彷彿心裡也橫七豎八的丟了一堆東西,亂亂的,卻又像透明的棉花般,明明堵著,偏偏空落落的抓不住。
“他跟著郡守一起走了。讓你跟姐姐一起走。”呼燈看著水滴沉著臉坐著一聲不發,也不好就催促著他走。小心的坐到一邊陪著拉過來安慰。
“再怎麼樣,你也不該那樣子跟他說話啊。”比起吵鬧來。這麼一個小小的孩子不聲不響的坐著發愁,更加讓人覺得心疼。遇上這樣子的事。別的人只過了一晚,未必能夠只是這麼安靜下來悲傷。可是,就算是傷心,昨天水滴說的話,還是很過分的了。這一想到,不由得嘆了口氣。看著水滴的神色還算安靜。忍不住就想算落他幾句。
“我昨天說了什麼?”水滴聲音還是啞的,悄聲地問。沒注意到原來昨天晚上呼燈姐姐也來了。只知道昨天自己被他用披風裹了抱回來。看到誰都是憤怒。誰來看自己就罵誰。已經記不清自己罵了誰,罵了些什麼。罵了善袖,或者也罵了呼燈。可是因為他一直守在面前,罵得最多最重的,還是他。
“你——總之是說了很多不應該說的話。”
從小看著水滴長大,這孩子淘氣起來很淘氣,可大多數時候都是極聽話的。還從沒有見過水滴那麼憤怒生氣的樣子。也沒有聽水滴那麼兇惡刻毒的罵過話。那些話不好再複述出來。平時也能算是水滴的半個長輩,當下就責怪了孩子兩句。
可是那樣子的辱罵,那個就連笑起來都藏著一絲叫人看不透的冷色,冷冽豔麗得叫人看不透而有些怕的人,卻始終不見一點鬱色,一直看顧了孩子一整晚。任那孩子叫囂著要他抵償,讓他滾,咒他死——都一直平靜著。
那麼清麗的人一直是平靜著的。不管遇到什麼事,都一直是那麼平靜。只是那樣平靜中藏著的感情,不是沒有,而是叫人看不透的深沉。深沉得叫人的眼睛不能看得透徹明白,所以才會不安。
可他終不是壞人啊!
“水滴聽話。以後不論對誰都不要再說那樣的話,好不好?”見水滴乖乖的聽著教訓不說話。又想著孩子初經這般大變,到底可憐,有些失常也是情有可原。也只不太嚴肅的教導他幾句。又轉過來哄哄他,安慰幾句。“你今後不跟他牽扯上關係也好,姐姐會好好照顧著你的。”
“嗯。”水滴沒乖巧的應了一聲。只顧著伸手在床頭上翻翻,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你哥哥已經走了。”看水滴的樣子根本就沒有聽進去。不由得提醒了他一句。
“才不是找他。”水滴抬走頭來,很著急的樣子。“善袖姐姐你有沒有看見?”
“不是找他,那是找什麼?”呼燈奇了,也知道床上不可能藏個水滴要找的人。還是忍不住過來翻翻看,就連枕頭下也看了看,可床上除了枕頭被子,什麼也沒有。
“找衣服啊!我的衣服。”水滴還在很認真的翻來翻去的找。想了想,又往床下探頭看看。“我昨天穿的衣服呢?那是娘做給我的衣服——”
“你的衣服?”看著水滴的樣子不太對勁,心裡邊有些吃驚,生怕這孩子會不會受不了打擊而有些失常了。臉上卻不敢露出一絲驚慌來,只是溫和的哄著。“你乖乖的坐著,姐姐幫你找找看。你看,你不是已經穿在身上了嘛?”
“那裡有?”水滴上上下下的自己看看。張大了眼責問的看著呼燈。
“好好,姐姐再找,再找找看。是不是這一件?”看著水滴的眼睛清澈明亮。沒有半點神志不清的跡象,放下了一半心來,可實在是找不到他所說的衣服。只得悄悄從一邊拿出一件衣服來哄他。
“才不是這麼難看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