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淡下去的種種事情一下子想起來。爹沒了,娘沒了。外公外婆沒了,就連平日裡只是傻呼呼的大伯也不在了。都是因為他見死不救!而且,爹還是他害的!
是誰把他的東西放在這裡?是誰?這樣的小玩意,比起親人來,算個什麼東西?誰會要他的東西!他以為這樣不會說話不會動的死物,抵得了爹孃麼?
“呀!”呼燈輕呼,還來不及阻攔,那幾樣小巧的玩意已經被水滴抓在手裡邊撕扯。“你做什麼?”
“我不要他的東西!”水滴氣呼呼的抬起臉來看她,忿忿的叫。手裡邊卻不停。光撕破了的還不解恨。又扔到地上用腳去跺。
“不要就不要。你也用不著撕了呀!”體諒水滴心裡邊難過,雖然覺得這孩子有些無理取鬧的意思,卻也不好得開口責怪。眼看著水滴又伸手去抓最後一個草結的小兔子。心下覺得可惜,急急忙忙伸手去搶。
一邊在心裡邊埋怨郡守大人也是多事,來拿他的毛皮披風也就罷了。還要把那一堆小玩具也帶進來,笑得人畜無害的,說是可以哄哄水滴。看現在的情形,那裡是哄,分明就是火上澆油還差不多!
“就是不要!”水滴一邊避著她。一邊努力的撕扯著。那柔草一莖一葉編得極為細緻,乾枯之後又堅韌。在他那樣的拉扯下也只是變形而已。他再次的咬了牙努力撕扯著,還是不破。
呼燈在一邊看得大急,乘他不備伸手來奪,兩邊一爭搶。倒正好把草兔子從中間扯開一個大口子。
“破了!”他快意的笑起來,丟開手。由著呼燈姐姐搶過去,婉惜的看著。
“水滴,其實哥哥雖然是大夫,可是有些生死的事情,他也是無能為力的。你再怎麼能難過,也不應該這樣子責怪他。”覺得這孩子實在是無理得有些過份。忍不住勸他一兩句。
見水滴倔強的轉過臉去不答。只得嘆息著努力的想要看看能不能再補好,發現終是徒勞。嘆口氣。卻發現裡邊還塞著只同樣折得小巧精緻的紙兔子,還好沒有扯破,只是被壓壞了而已。好奇的拿出來看看。裡邊似乎隱隱約約的還有字。當下小心翼翼怕展開到一半,不防被水滴回頭看見了,一把搶過去。
“喂——怎麼了?”怕水滴又要撕了,正想要去搶回來。卻見著水滴冷著臉看著展開一半的紙張,並沒有動手。不由得好奇,探過去想看看寫了些什麼。
“他呢?”水滴抬起頭來,臉上還是很生氣的樣子。“我不相信。我要問他。”
“他?”見水滴突然這麼沒頭沒腦的說出一句,怔了怔,想了半天才想到水滴問的是淺草。“他走了啊!”
“他不會走的。你騙我!你們都騙我!”水滴張大了眼睛忿忿的看她一眼。甩開她的手跑出去。
“他真的一早就走了。我沒騙你。”跟在水滴後邊看著他裡裡外外的找了個遍,都不見他。不死心的再到可能藏人的地方去看看。“要不是你一直睡著不醒,我們也走了。”
徒勞的把被子床底也翻了一遍,自然是沒有人的。終於相信他到底是乘自己睡著的時候走了。模糊記起昨晚自己曾一送聲的要他滾開,不要他假好心的來管自己。現在確信他真的丟下自己不管了,心裡邊也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本來以為他是不會走的。記不清自己昨天一整夜到底對他說過多少惡毒的話。可心裡還是相信他是不會丟下自己不管的。所以才那麼有恃無恐,那麼口不擇言。
可他到底還是走了,居然!
悶悶的坐到床上。床沿是冰涼的。翻開的被子還有自己睡過的餘溫,也在迅速的消散。昨晚,還有上一次醒來,他明明就坐在這裡的。守恥自己一整夜。可是現在,竟然是都不跟自己說句話,就走了。抬眼看去,一地是自己扯壞的小玩意兒。
原來的人家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