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拿著好些活血的藥材煎湯給清秋洗澡擦身體。清秋覺得身上全是苦澀的藥味,她一向有點潔癖,更在意自己在丈夫眼裡的形象,自然死命的推拒白紹儀的親近。白紹儀開始只是想逗著清秋玩笑的,但是兩個人一個月來天天見面卻是無暇親密,白紹儀抱著清秋,心裡放鬆下來,心裡生出來生親近之意思。整個人越發的黏著清秋不放手了。
他們兩個一個推拒一個偏要黏上去,正在鬧著忽然一陣敲門聲,兩個人才怏怏的分開。進來的卻是鍾媽,她端著一碗湯放在床頭邊上,一臉正色的說:“夫人叫我來和少奶奶和少爺說一聲,預備著元元滿月之後去碧雲寺給元元祈福。這幾天請少奶奶好好地調養身子。山上冷的很,可是少奶奶親自才顯得誠心不是。”
清秋臉上微微有些困窘,她滿口答應著,一邊在被子底下狠狠地掐住白紹儀的手洩憤。白紹儀笑呵呵任由著妻子發洩,對著鍾媽說:“要我說,也不用著急的去。不如等著天氣暖和了再去就是了。”
“其實夫人也是這個意思,但是南邊一位大師雲遊到了北邊,少爺小時候還在這位大師名下寄名呢,這位無塵大師這幾年修行佛法,更看透世事了。能請他親自誦經給元元祈福不是更好。元元的八字也該請大師批示批示。北京城不少人聽見大師在碧雲寺掛單,淡想辦法去見見大師呢。”鍾媽言下之意大師行蹤不定,能請他給元元批八字是很有緣分的事情。
白家這個春節過得極其熱鬧,先是白文信和白雄起兩家從臘八開始就請年酒,把同僚什麼官場上,生意場上的朋友都請了。年底下又是白紹儀喜得千金,洗三就熱鬧的很。過年的時候,白雄起和叔叔家一起宴客 ;,自然是比往年兩家人各自過年熱鬧。等著燈節之後,大家因為剛過年有點失落的時候白祺元滿月就到了,白文信家大擺筵席,給白家的第三代熱鬧的慶賀滿月。
金太太在元元滿月的時候送了一份豐厚的禮物,算是挽回了洗三時候犯的錯誤。金家的少爺和小姐們都有禮物送上,就連著最小的梅麗和二姨娘也給小包子送了洋娃娃和一頂二姨娘親手做的虎頭帽。佩芳和慧廠出了月子身體恢復正常,她們都來祝賀。
清秋渾身上下煥然一新,帶著奶孃抱著孩子出去見了大家就回去休息了,賓客們自然有白文信和白紹儀應酬。金家兩個少奶奶看著躺在搖籃裡面的白祺元,不住的誇獎著孩子長得好,佩芳伸手摸摸孩子的小臉蛋不無羨慕的說:“你們家元元長得真好,一頭黑油油的頭髮,臉上胖嘟嘟的。”慧廠則是問奶孃小包子每天吃多少,每天睡幾個小時。“哎呀,清秋你怎麼把孩子養的這樣好,能吃能睡,奶孃也比我們家那兩個好。看看才一個月就沉了不少,眼睛很有精神。那裡像我們家裡請來的兩個奶孃,分明是偷懶不肯好好地餵養孩子。我昨天還沒說她餵了囡囡幾個月,怎麼囡囡還是瘦巴巴的。她先和我哭起來,說老家的人捎信來了,說她的孩子生病了。這個奶孃著實可恨,來了幾個月一直生事,不是家裡的人病了,就是她想孩子了,抱著我們囡囡偷著抹眼淚。我真想把她辭退了,用奶粉養孩子算了。”
元元的奶孃低眉順眼守在搖籃邊上,聽著慧廠的話忍不住抬頭看看這位尖酸刻薄的少奶奶。慧廠自從生孩子就有點發福,以前的衣裳穿不上了,今天是來赴宴的,她特別穿著件新做的灘羊皮青金色短襖,領口和袖口風毛泛著珍珠般的光澤,裡面是一件織金的青灰色緞子旗袍,她以前經常出去做女權活動的陰丹士林的旗袍和樸素的大衣都不見了,穿衣的風格反而向著金太太那種金碧輝煌靠攏。元元的奶孃打量著慧廠的裝扮,滿心的鄙夷 ;暗想著這位少奶奶一看就是有錢人,怎麼這麼尖酸刻薄。能把自己吃奶的孩子扔下出來做奶孃的,還不是為了家裡真的過不下去了。她還這樣苛刻,真叫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