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比霎眼還快。
刀鋒已追上了那事物。
——只不過是剎瞬之間,那“事物”已由一給切成二、二成四、四成八、八成十六、十六成三十二、三十二成六四、六四成一二八……最後成了粉碎。
——不管它是多厲害的利器、暗器、火器,都全然失去了作用了。
“颶!”的一聲,那把彎刀,又折返紅斑人的眼尾旁——刀凹口處,恰好就掛在滿臉紅斑人的脖子上。
那紅斑人當然不敢動。
那黑斑人也一樣不敢再動。
因為他不能動。
——他只不過是稍分心放阿里的詭異突擊,二轉子就已經到了。
快得不可思議。
黑斑人馬上出手。
他的武器是一柄精巧的小斧。
——二轉子迎面沖天,他就一斧劈過去。
沒有人能在這衝勢下止住腳步。
二轉子也不能。
但他卻身形一折,一衝上天。
黑斑人的斧要比毒蛇還靈巧,陡升斫腰!
二轉子左腳往右腳背一踏,借力再升,既躲開那一斧,且一腳踢著了黑斑人的頭。
黑斑人仰天就倒。
二轉子哈哈一笑,灑然落地,拍一拍手,得意地道:“我的“追命腿”厲害吧,饒你惡似鬼,還得吃老子的腳底泥,你跟老子,還不夠玩哩!”
話未說完,倒地的黑斑人,張口一吐——
“嗤!”地一聲,疾射一枚木珠。
玩出火
一般人無時無刻不在疏忽,但高手多在成功得意的時候才疏忽。
二轉子一疏忽,就給黑斑人吐出了木珠。
他馬上制住了對方,但木珠已疾射了出去。
幸好不是射向自己。二轉子目隨木珠,只見也不是射向儂指乙。
——咦?那麼是射向誰?
也不是射向阿里!
——難道這黑斑傢伙只習慣了吐“痰”不成?!
木珠“嘯!”的一聲,射呀射的,飛呀飛的,隨著二轉子、阿里和依指乙的視線,“飛行”了好一陣子,終於,最後、到底還是飛人了木箱裡。
然後、之後、接著、後來便聽到乒乒、乓、乓乓、乒乒、乓乓乒乒、乓乓乒乒乓另彭冷砰砰朋朋唏哩嘩啦……諸如此類的聲音。
……木珠先行射穿了茄皮紫彩鷺立樽,然後再穿過哥窯冰裂紋龍玉盞,再準確地打碎了青州虎子黑釉青斑腰鼓,然後再射裂了汝窯龍泉寶燭燒,再折射著了三國青釉龜蛇九尾跌碑銘,然後擊碎了魯山花瓷羯缶,又穿破了越國飛塵青釉壇,兼震碎了壽州南青五花壓手杯,震倒了刑窯北白藍斑大青壺,更不忘弄碎了黑綠雙定覆燒寶鴨枕,以及粉碎了那隻耀瓷爪皮綠雉雞牡丹碗……以及一隻又一隻、一個又一個、一切一切古玩、寶物。
聽著那些碎裂而悅耳的聲音,二轉子、阿里和儂指乙的表情,真是絕世難逢、生平罕見。
阿里覺得自己犧牲以作“引蛇出洞”,現已全無“價值”。
他怒瞪二轉子。
儂指乙一向毛躁,但他總算及時抄住一隻鬥彩五花大深小淺瓷瓶,並咬牙切齒的問二轉子道:
“殺了你好嗎?”
“慘!不好玩的!”二轉子苦著臉說:“這次怎麼向冷大哥交待?可玩出火了!”
儂指乙深陷的雙目閃過了幸災樂禍之色,他抱著那隻瓷瓶,得意洋洋的道:
“幸好我還保住了一隻瓶子——對了,這瓶子是什麼朝代的?很值錢吧?”
二轉子只睨了一眼,唱喏似的道:“這口瓶子?本月上旬剛自燕山村製成,紫定無鑲,時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