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吃,就是一道極好的香嘴小食。
“還行嗎?”周芸兒頗有些緊張地搓搓手,“這一回是嚴格按師傅說的來做,沒出一點差錯,味道還過得去吧?”
“唔。”花小麥將半個雞蛋塞進口中。說不出話,只能含含糊糊地點頭。
“倒是給兩句話啊,光點頭算什麼?”周芸兒哭笑不得地催促道。
“還不錯,只是那雞蛋煮得老了些,下一回估摸著蛋黃成了形就趕緊舀出來,否則影響口感,別的都還不錯。”花小麥唯有忙不迭地把口中物事吞下,認認真真地給了她一句評語。
“我自己也曉得。”周芸兒半點不見沮喪。十分認同地道,“原想早點把蛋舀出來的,只是拿不準時間,到底還是給耽擱了。沒事,明兒我再做一回,到時候師傅你再幫我嚐嚐。”
大半年的時間,花小麥幾乎是眼看著她一點點從一個羞澀膽怯的姑娘,變得漸漸開朗。雖然人前仍舊不大敢說話。但面上笑容多起來,卻是不爭的事實。
“你這樣的態度就對了。”她讚許地拍拍周芸兒的肩,“要當廚子。便怕不得麻煩,每道菜都要反覆試,總能做得令人滿意。”
周芸兒連連點頭答應,想了一回又道:“不過師傅,你這會子真不打算去瞧瞧咱那小飯館兒的魚塘如今是何模樣?”
上午時分,春喜和臘梅來了一趟。喜不滋滋地告訴花小麥,小飯館兒後頭那魚塘已竣工灌了水,從旁處挪來的荷花也栽了進去,還放了一批魚,被太陽光一照,瞧著委實喜人,當時便要拽著她去看。
魚塘終於建成,花小麥心中自然也是雀躍的,巴不得立刻便飛撲過去。
不過嘛……
待晚間某人回來之後,再同他一塊兒去瞧瞧,好像是個更好的選擇。
這點小心思,她當然不會說與周芸兒這未嫁的姑娘聽,只在面上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抿唇道:“不急。我讓春喜嫂子跟匠人們打好招呼了,明日再同他們結算工錢,眼下日頭猛得很,我可不想在外頭走。”
“你不著急,我卻百般迫不及待想看看哩!”周芸兒很不甘願,嘟了嘟嘴,小聲道,“那師傅你明日要去村東的話,早晨便等著我,我陪你一起去。”
花小麥一臉平靜地笑著應了,然而轉頭傍晚孟鬱槐歸來,卻完全是換了另外一種情狀。
晚飯吃得極其潦草,是甜是苦也沒嚐出來,只想著儘快把肚子填飽。幫孟老孃收拾了碗筷,她立刻便扯住孟鬱槐的胳膊往院門外拖,行至門口,沒忘記回頭問一句:“娘,要不您也跟我們去轉轉?”
語氣是完全不誠懇的,表情也是毫無誠意的,對此,孟老孃的反應是,給了她一記白眼,以及從牙縫裡迸出來的兩個字——滾蛋!
花小麥也不惱,嘻嘻一笑,拉了孟鬱槐就走,兩人一路急吼吼地來到村子東邊,順著那條新砌出來的石子小路彎到魚塘旁。
面前這一畝來寬的塘子已蓄滿了水,因是新池,水中一點淤泥也不見,碧清清的,一眼就能望到底。
荷花剛挪入塘中,花朵和葉片都不多,卻長得很不錯,荷葉濃綠,將一朵朵粉嘟嘟顫巍巍的大荷花托出水面。夜色下,花瓣皆以合攏,不如白日裡那般明豔,卻又有另一種羞怯怯的美態。
魚塘邊上砌了一圈大石,雖不是太湖石,但大抵也都是被河水沖刷了很多年的,形狀各異,同樣很好看。柳樹蓊蓊鬱鬱,枝條垂在水面上,晚風一吹,便蕩起萬千漣漪,岸邊還備著幾套樸拙的石桌和石墩子,只是往那裡一坐,便覺周身清爽。
花小麥一來了這裡,便覺眼睛也不夠用,四下裡看個不休,最終將目光停在水面上那藍布船篷的小舟上。
這樣的一處所在,莫說是火刀村,只怕在整個芙澤縣也難尋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