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下去。”
他看了孟鬱槐一眼,用一種頤指氣使的口吻道:“趁著眼下尚未入秋,家裡買些西瓜給你媳婦吃,是有益的,只是不要吃得太多,以免孩子受了涼。如今是將滿三個月了,過了這時,你們也可鬆一口氣。”
……還真是鬆一口氣啊!
花小麥忍不住想給他個白眼。
這老頭,每次都要把人嚇得半死他才高興……話說他這回回都開藥方,該不會是想多掙兩個錢吧?
她是萬萬不敢把這句話說出口的,反而還得千恩萬謝,捧個寶貝似的取了藥方,付過診金,同孟某人一起退了出來。
出得那保生醫館的大門,孟鬱槐是準備要回連順鏢局的,花小麥不想一個人盯著大日頭往村裡趕,便隨著他一塊兒往天勝街的方向走,琢磨著乾脆就在鏢局裡同左金香說說話,晚間再跟他一塊兒回村。
牛車進了天勝街,她一眼就看見前方不遠處有一幢新粉刷過的二層小樓,雖不算大,卻雕樑畫棟,瞧著說不出地精巧雅緻。
那是個鋪面,若她沒記錯,從前該是間酒樓,幾時卻變成了這模樣?
好奇心頓起,她拽了拽孟鬱槐的袖子,未及開口,那人便笑著道:“看見了?這酒樓昨日才開張,中午時鏢局裡有幾個兄弟貪新鮮,想去嚐嚐滋味,我正巧得空,便隨他們一塊兒去。那廚子的手藝雖不及你,但有幾樣菜,做得還算新奇,竟是我沒見過的。昨日我本想回家便告訴你,還打算閒時帶你來嚐嚐,卻不料剛進門你便垮著一張臉,倒把這事兒給耽擱了。”
花小麥一聽這話,那還了得?扭股兒糖似的扯著他不依不饒:“你是吃慣了我做的菜的,你都覺得新奇,那肯定很了不得。橫豎快要到午時,這會子咱就去吃吧,好不?我都餓了……”
“餓?”孟某人挑一挑眉,“早間你吃了不少,怎會……”
“我一個人吃兩個人的飯,餓得快有何出奇?走吧,我真餓得不行了!”
花小麥也不理他答不答應,說完這句話,從牛車上小心翼翼下來,拽住他就往那小樓鑽了進去。
章節目錄第二百六十一話 荷塘夜(db365。cc)
那酒樓裝潢得雅緻,據孟鬱槐說,是專賣新奇菜色,然花小麥進去嘗過之後發現,菜的味道也不過中規中矩而已,並沒什麼出挑之處,倒是擺盤方面很有些見地。
一碟菜餚,顏色搭配得耀目,擺盤做得精緻,便已足夠先聲奪人,再取個好聽的名兒,未及入口,就成功了大半,很得某些風雅之士的喜愛,至於滋味究竟如何,或許反而沒那麼重要。
這樣做似乎是有捨本逐末之嫌,但一道菜的好壞,色香味三者原本就是互相離不開的,在保證“味”的基礎上,再增加些許顏色,只會錦上添花。
美麗的東西,向來人人都喜歡。
花小麥將桌上那幾道菜的擺盤方式暗暗記下,思忖片刻,心裡就有了數,晚間同孟鬱槐回火刀村之時,又特意揀個食盒,再去了那酒樓一趟,讓廚子做了三兩樣包起來,預備帶回去給孟老孃也嚐個新鮮。
太過精緻的菜色,呈在尋常食客面前也許是稍顯隆重了些,但置辦宴席時擺上那麼一兩道,卻相當討喜,得儘快學起來才好。
七月末,已入秋,那秋老虎卻仍舊厲害得很。
陽光烤得泥地乾裂火燙,若在日頭下站上一小會兒,腮上頸邊就會覺得無比灼熱,簡直像是被烙上了火印子一般。
孟家院子裡,紅亮的番椒給曬得散發一陣陣辛香,花小麥就躲在那一片陰影中,將周芸兒剛剛做好的一道“釀炸蛋”細細嚐了嚐。
煮熟的雞蛋破成兩半,挖去裡面的蛋黃。把斬成細茸的香蕈、蝦肉和蔥白填塞入內,再蘸上澄面落油鍋炸成金黃色。配五香炒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