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麥猜逢道,也跟著有點發急:“這可不是小事,耽誤不得的,您先在村裡問問那些個好莊稼把式,若還是沒個頭緒,明日我再讓鬱槐去城裡打聽打聽。我認識一位同行長輩,他家中的花匠種番椒很擅長,應是曉得該如何處理。”
她肯幫忙,馮大娘很是歡喜,連連道謝,在前院兒裡和孟老孃又說了一會話。花小麥抱著小核桃去了後院,同他玩一陣,看他嘟著小嘴吐泡泡,更是笑得打跌,一面等著孟鬱槐回來。
誰料那孟某人,真真兒好沒分寸。在鏢局裡與一眾兄弟吃酒,竟直到天將黑了才回來,步伐倒是穩健,只是通身酒氣。那味道站得老遠便往人臉上撲。
花小麥很想給他一悶棍,死死抱著小核桃不許他碰,一個勁兒地推他去洗臉換衣裳,氣鼓鼓地立在一旁數落。
“左等右等你不回來,結果喝成這德性,孟鏢頭,你有點分寸好不好?若是與人應酬也倒罷了,今日分明是和兄弟們湊趣,何必也這樣灌?從前你總說鏢師得保持清醒,能不沾酒就儘量不沾。如今怎麼樣?還想抱小核桃,他才這麼一丁點,你也不怕把他給燻昏了!”
由始至終,孟鬱槐一直臉上帶笑,攪帕子擦了把臉。嘿然道:“媳婦,你太嘮叨了。”
一聽這話,花小麥便更是了不得,乾脆騰出一隻手來捶了他一下:“你開始嫌我了?”
“我哪會嫌你?大家心裡都高興,便多飲了兩杯而已。”孟鬱槐作勢要將沾滿了汗的帕子往她臉上糊,笑道,“你做什麼著急等我。莫不是有事?頭先兒在春風樓,我見趙老爺給了你一封信,可是為了那個?”
“我當然找你有事了!”花小麥扯了他往後院去,骨朵著嘴道,“那馮大娘家的番椒出了點麻煩,這個過會子又再說不遲。那信是宋靜溪捎來的。我急著等你替我看,誰讓你老也不回來?”
說著就拉他進房,取了信給他。
孟鬱槐便將信拿出來又讀一遍給她聽,接著便是眉頭一皺:“她這信來得有何意義?你同她關係不過爾爾,如此興師動眾地寫信來。卻又一件正事不說,閒得慌?”
“你才閒得慌。”花小麥白他一眼,故意往信紙前湊了湊,“我也覺得奇怪呢,她這信裡,真就沒說別的了?”
“沒有。”孟某人搖搖頭,把信紙擱去一旁,也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有點頭疼,伸手揉揉眉心,“她信中提到汪同鶴,你說,她會不會也是想試探你?又或者,是打算透過你與汪同鶴見面?”
花小麥不假思索地立刻搖頭:“不會的,汪老爺子都走了那麼久了,如今該是已回到了靈泉府。他來的時候,鬧得整個兒桐安府飲食界沒人不知道,如今離開,省城又怎會一點訊息都沒收到?她肯定知道汪老爺子已然走了,找我也是白搭。再說,就算她認定我是汪老爺子的徒弟,就憑我和她那樣的關係,難道她還指望著,我能幫她得到甚麼好處?”
“……有理。”
孟鬱槐點一下頭,順手斟了杯茶來喝,趁花小麥不注意,又想去抱小核桃,被她啪地開啟了手。
“你別動他!下午玩了好一會兒,這會子想是累了,你就由著他歇一歇不行嗎?我跟你說正事呢,孟鏢頭,你可不可以端正一下自己的態度?”
孟鬱槐忍俊不禁,伸了手去抱她,小孩子似的將腦袋擱在她肩頭。
“我倒有個想法,不過,你答應我個條件我才肯說。今晚……”
“哎呀!”
花小麥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下死勁打了他一下:“你怎麼天天都……也不怕娘笑話你?我說,你該不是吃醉了吧?”
“不想打擾娘,也方便,大不了尋個靠譜木匠,給小核桃打個小木床,擱在咱們房中,到時暫且將他挪開就好。”孟某人仍不死心,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