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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高朝以為他在擔心前方戰事,便勸說道:“公方殿下不必憂心,最上京兆殿坐鎮奧州討伐賊寇,身旁有伊達京兆殿、蘆名修理殿、相馬彈正殿、葛西京兆殿、大崎京兆殿、內藤備後守殿等奧州武士從旁輔佐,想來鎮撫奧州一揆也不難的,請公方殿下相信武士們的能力。”
足利義時搖頭說道:“餘擔心的不是奧州的諸君辦事不利,而是對這撲之不滅殺之不盡的一揆蜂起而煩惱!須知餘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京畿的局勢容不得半點遲緩,御家人重新編集整理之要務迫在眉睫,不能被這些瑣事擋住餘前進的步伐。”
蒼老瘦弱的沼田光兼忽然從角落裡走出來,高聲說道:“公方殿下所言甚是!不過臣下以為是否可以先行攻略畿內為上,以臣下在北陸之關聯,連攜水軍突襲敦賀港奪取若狹國,恰好與北近江三郡合為一體,屆時或可東西夾擊一舉攻滅朝倉家,打通北陸道上洛的重要關節,由此大業可期!”
他這一發言立刻吸引許多武士的注意力,沼田光兼進不得御連判眾,在奉行眾內部的地位也素來不高,只是因為有一層特殊身份而屢次被人高看一眼,這次又發高論引得家臣團集體注視,耋耄老人不以為然的昂揚著腦袋,彷彿在說你們這些小年輕還是不如我這老薑辣。
譜代家老真田幸隆輪值留守江戶而缺席會議,改由其嫡子真田義幸代為參會,這個年輕人就坐在代表他父親作為的側後方,恰好看到這老頭搖搖晃晃的走到中間下拜發言。便反駁道:“不妥!內部不靖怎可興兵於外。若是心腹要害之地禍起蕭牆。軍心動搖士卒潰敗,我等豈不是要死無葬身之地?”
另一位最近炙手可熱的有力奉行,長野業固緊隨其後言道:“確實不妥,以水軍為主的戰術破綻太多,且不說水軍主力現今集結在關東,北陸水軍已經近七年沒有發展,大隊水軍配合北陸行動千難萬難,單說這後勤壓力以及北重南輕的戰略。不符合關東的利益就極為不妥。”
本多時正抬頭看了老岳父一眼,對這老人家上竄下跳的行為暗自搖頭,緩緩說道:“關東八國為心腹要害之地,而打通關東要害的機樞就在甲斐國,關東十國之一,甲斐武田氏的核心,只要甲斐武田氏稍有異動,北陸的主力一時半刻趕不回來,關東的心腹要害就暴露在敵方面前,即便不死也要重傷。”
話裡話外就是你老頭在胡扯八道。可把沼田光兼擠兌的不輕,有些年輕武士直接把嘲諷的表情掛在臉上。就差罵他不明事理不識好歹,這些年沼田光兼擔任北陸道取次役便自以為得計,整日東奔西走上竄下跳,就是想拉起一幫“北陸速攻”的擁躉,他確實也很“接近”成功,起碼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另一個女婿北畠顕房說道:“北陸速攻之類的老調重彈就不必了吧?關東八國內部的安寧需要整肅羽奧鎮定關東,加強法度的約束力和執行力,爾後是橫在東海道掌握甲斐機樞的勁敵武田氏,從哪方面考慮都不該選擇北陸道,起碼不該優先選擇。”
沼田光兼訥訥不言,歲月的流逝在他的臉上留下一道道深刻的痕跡,這位年過七旬的老人已經不復當年的神采,足利義時曾找他談過,建議他在年內退職在江戶城頤養天年,至於北陸的取次役交給他的兒子沼田祐光兼領。
老人家還是很不甘心的,外孫松千代年滿十歲甚是乖巧伶俐,奈何距離他所預期的爭嗣道路越來越遠,所謂庶流爭嗣已經徹底淪為家內的笑柄,若不是顧忌沼田家的女婿個個能耐大的不得了,肯定會有人當著面挖苦沼田光兼寡廉鮮恥、不知進退。
足利義時不打算給老岳父難堪,他一共就那麼三個活著的岳父,長尾虎姬的父親長尾為景早已故去多年,織田犬、織田市的父親織田信秀病故十五年,井伊直虎的父親井伊直盛戰死在桶狹間之戰,這些都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