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青寸山中五峰,遲早要被那幾個大族佔了去,除非遠離而去,否則走到哪處都是一般無二。”
石公皺眉道:“哦?據老夫所知,那史、晏兩家卻是沒有吳氏這麼霸道。”
張衍呵呵冷笑,道:“那吳氏圈了這九頭峰後,那些散修士不得不往他處去尋芝,此來青寸山中大族小族加起來不下十數家,若這些散修一過去,勢必與他們爭搶藥芝,石公看著吧,用不了多久,另幾家也會有樣學樣,如吳氏一般圈山圍壑,不容他人插手其中。”
石公細細一思索,緩緩點頭,嘆道:“道友說得在理,只是老夫算來,那芝祖藏身之處怕是也不出這五峰之地,如此一來,倒是有些難辦了。”
張衍卻是渾不在意,一擺手,沉聲道:“無妨,石公你只管尋芝,至於擋路之人,自有李某前去處置。”
這幾家阻攔驅趕其他修士他並沒有興趣去管,但這芝祖是他凝丹關鍵外藥之一,誰若攔他,就是阻他大道,那便沒有任何道理情面可講,唯有以掌中之劍,行殺伐之事。
石公聽他話語中殺氣四溢,心中凜然,吸了口氣,緩緩道:“既如此,若是道友信得過老夫,便請道友把那化形藥芝取來老夫一用。”
張衍一笑,道:“自是信得過石公。”
他從袖中取了一隻瓷瓶出來,拔了瓶塞往外一倒,這瓶中便冒出一縷異香撲鼻的青煙,到了外間,徐徐往下一收,便化作一巴掌大的小童,雙目中噙著淚,趴在石桌上正可憐兮兮地看著二人。
石公看了幾眼,便伸手去抓他。
這小童哆嗦了一下,忽然起身連連叩拜,叫道:“請上師憐小童修行不易,放過小童吧……”
聽他聲音幼細悽切,石公手一頓,安撫他道:“你莫怕,老夫並非要取你性命,只是要借你精血,尋那芝祖。”
小童一愣,隨即急急擺手道:“上師要找老祖?便是取了小童精血也是抓不到的啊……”
石公故作不解道:“哦?這是為何?你若說出個道理來,我便不傷你。”
小童連忙說道:“自當日太昊派祖師封山之後,老祖修行已四千餘年,早已蛻了本體,成就一縷至純清氣,一日內便能遨遊萬水千山,兩位上師是萬萬尋不得老祖的。”
石公莞爾一笑,道:“你這娃娃卻是誤會老夫了,這芝祖道行高深莫測,便是如今太昊派掌門親來也未必能拿住,老夫只求他蛻下來的那株軀殼而已。”
小童咬著指頭,聲音低弱下去,道:“那,那也是不成的,這軀殼也不知被老祖藏於何處,便是太昊派中來人幾次也搜尋不到。”
張衍暗中自忖,這一氣芝便是再寶貴,也不過能用作凝丹之用,能入這大虛御陣的,至多是玄光修為,比之外來散修境界上高明不到哪裡去,若是說執掌大陣的太昊掌門倒是可以進來,可以一派掌門之尊,又怎會來做這等事。
見這小童言語似有隱瞞,石公卻也不惱,臉上也是笑眯眯的,不再探究此事,反而東拉西扯說起了別的事來,諸位年輕時候的諸般趣事,東華洲上的無邊勝景,花花世界。
小童心思單純,自出生始便在這青寸山中生長,後來化形之後所見天地也不過是這一方世界,從未出得青寸山,以往那些修士進來,他也是遠遠躲避,未曾與人說過話,平素哪裡聽說過這些?
眼下石公說了幾句之後,他聽得津津有味,卻是害怕之心漸漸消去,雙目忽閃忽閃,到了精彩處更是喜不自禁,小手連拍。
張衍在一旁斂目屏息,始終不發一言。既然請了石公尋芝,他便用人不疑,由得他全權處置。
到了近午時分,石公卻把話頭一收,微微一笑,對那小童道:“小友,老夫與你相會一場也是有緣,老夫與這位李道友也不願壞人道行,今日便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