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道。
“四哥何須如此暴跳,莫非昨夜行私刑者便是奉了四哥之令麼?那小弟倒是奇怪了,有甚事不能當眾行之,非要濫用私刑?嘿,這官司便是打到了皇阿瑪處,四哥也未見得贏罷?”
老十話音剛落,九爺已是陰測測地從旁附和了一把,言語可謂是刻薄至極,直指四爺的軟肋。
“放肆,本貝勒奉旨查案,自有當機之權宜,何來濫用私刑之說,爾等妄言如此,乃擾亂公堂之大罪,再要胡說,休怪為兄不講情面,來啊,將鹿坤鵬拿下,重重地打!”
到了這般田地,四爺只能指望著重刑之下能當眾撬開鹿坤鵬的嘴,至於嘴皮官司麼,四爺可是不想跟九、十兩位爺扯個沒完的,這便將手中的聖旨晃了晃,怒急地嘶吼了起來。
“四哥息怒,此事幹系重大,恐非四哥所能獨斷者,是是非非終歸須得稟明瞭皇阿瑪方能做得準數,李大人,您說呢?”
眼瞅著九爺、十爺壓不住四爺,八爺可就有些坐不住了,這便一擺手,將問題拋給了不動聲色地端坐在下首位置上的李光地。
“嗯……,四阿哥審案心切,下官自是能體悟,然,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刑罰者,公器也,非不得已而行之,私刑一事實有悖朝綱,縱使理由再充分,怕也與律法有悖,只是此事真相如何還須得另案處置,今日之審不妨先到此為好,待得聖意明瞭之後,再繼續也罷。”
李光地自是清楚八爺此際將自己推出來的用心所在,只是清楚歸清楚,李光地卻是不能不按著八爺的意思去說,不為別的,只因身為刑部尚書,此案一旦大白天下,他也得跟著吃掛落,縱使不被一擼到底,被貶出京師卻也是避不了的事兒,而這,對於李光地來說,顯然不是其樂見之局面,搬出律法來與四爺唱對臺戲也就成了李光地無可避免的選擇。
“李老大人所言甚是,此案須得再次稟明瞭皇阿瑪方可繼續,若不然,誰知某些人會否公報私仇,又來個殺人滅口啥的,那須不是好耍的。”
身為八爺的急先鋒,十爺的任務就是將水徹底攪渾了去,此際一聽李光地如此說法,自是樂得來個火上澆油,故意拿話去激四爺。
“沒錯,十弟這話說得好,正人須得先正己,律法者,社稷重典也,非正人不可用之,今有人竟敢私刑朝臣,實重罪難逃,當徹查!”
有了李光地這麼一席話,九爺的腰桿子顯然是硬挺了許多,說起話來,也就沒了半點的客氣,當庭便要逼問四爺濫用私刑之罪過。
“爾等,爾等……”
四爺本就不以口才而著稱,此際見八爺一夥人等你唱我和地將偌大的罪名強行扣在了自個兒的頭上,當即便被氣得渾身哆嗦不已,可待要出言叱責麼,卻又一時間難以找到應對的理由,口拙之下,更顯得有些個理屈詞窮。
“四哥,如今案情有變,確是不宜再審,暫且押後,待得皇阿瑪有了旨意,再行定議可成?”
四爺越是氣惱,八爺便越是祥和,語調倒是一派的和煦,宛若和事老一般,可實際上卻是往死裡擠兌著四爺。
“不必,接著審,出了甚岔子,為兄自當之,爾等若是再不退下,休怪為兄依律處置!”
被八爺等人擠兌到這般地步,四爺的狠勁立馬便狂湧了起來,也不管八爺等人如何分說,強硬無比地便要接著往下審案。
“老四,你太過分了!自身不正,還妄想正人,爺這就上本彈劾於你!”
老十原就此個糙性子,一見四爺執意要接著審,臉色登時便黑得有若鍋底一般,跳著腳便不管不顧地賭咒了起來。
“爾欲如何便如何,再敢攔阻為兄斷案,小心國法無情,退下!”
四爺心火一起,拿管後果如何,將手中的聖旨往文案上重重一擱,拿起驚堂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