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弘晴這般說法,嶽鍾琪立馬狐疑地抬起了頭來,往那金色令箭上一看,立馬便認出了那支金色令箭赫然就是御用的調兵令,忍不住便驚呼了一聲,有些個慌亂地低下了頭,語帶顫音地應了一聲。
“很好,嶽將軍與年羹堯一道率大軍前來漢中,所為何事,可能說與本王聽聽麼,嗯?”
弘晴依舊不曾叫起,不緊不慢地將密詔以及金色令箭都收穩妥了之後,這才打著官腔地發問道。
“這……”
嶽鍾琪從軍近十年,原本只是個納捐同知,後轉了武職,就一直在年羹堯手下任事,其之所以能在短短七年時間裡爬升到了副將之高位,靠的正是年羹堯的提攜之功,正因為此,當初年羹堯集結大軍出川之際,嶽鍾琪明知其中有蹊蹺,卻也不聞不問地裝著糊塗,可這會兒聽得弘晴點明,嶽鍾琪當場便有些吃不住勁了,遲疑著不敢給出個明確的答案來。
第819章 思想工作(三)
“本王若是沒記錯的話,嶽將軍乃是岳飛、嶽元帥的後人罷?”
嶽鍾琪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愣是沒說出個子醜寅卯來,弘晴見狀,也不催逼於其,而是淡然地笑了笑,就此轉開了話題。
“王爺說的是,末將正是嶽元帥之第二十一代嫡孫,家祖嶽霖,乃嶽元帥膝下第三子。”
這一見弘晴沒再追問調軍出川之事,嶽鍾琪暗自鬆了口氣之餘,自不敢再保持沉默,忙不迭地便自報了家門譜系。
“嗯,名門之後,忠良之後,東美能有此先祖,確實件值得榮耀之事,想來應是不會忘了岳家的祖訓才是,且不知你岳家祖訓的頭一條是甚來著?”
弘晴嘉許地點了點頭,依舊是一派拉家常模樣地往下追問了一句道。
“厄……”
聽得弘晴這般問法,嶽鍾琪張口便欲答,可話到了嘴邊,卻又覺得不甚妥當,當即便住了嘴,臉色瞬間便被憋得個通紅如血。
“不記得了麼?那本王替你說好了,應是‘精忠報國’罷?可是如此,嗯?”
嶽鍾琪這麼個尷尬模樣一出,弘晴臉上的笑容立馬便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滿面的冰霜,聲線冷厲地便喝問道。
“回王爺的話,確是如此。”
弘晴這等言語一出,嶽鍾琪自不會猜不出弘晴要說的是甚來著,可面對著弘晴那冷得令人心寒的臉色,嶽鍾琪卻是不敢不答,也就只能是強壓住撞鹿般的心跳,強作鎮定地應答了一句道。
“很好,爾還算沒忘本,那本王問你,爾又是如何遵從祖訓的,莫非爾助紂為虐也是祖訓所教麼?說!”
嶽鍾琪話音剛落,弘晴已是猛然一拍文案,聲色俱厲地便斷喝了一嗓子,內裡滿是肅殺之氣,頓時便驚得嶽鍾琪忍不住便打了個寒顫。
“王、王爺,末將、末將……”
嶽鍾琪很想胡亂狡辯上一番,可望著弘晴那張滿是殺氣的臉龐,胡謅的話卻是怎麼也沒膽子說出口來,直急得滿頭滿腦門的冷汗狂湧如泉一般。
“東美莫非是想說你不知情麼?嘿,這等謊言只配拿去哄三歲小兒,聚兵出境,乃叛逆之舉,爾不會不知道罷?既是知曉,為何不早報朝廷,別跟本王說你無此許可權,不就是想報答那年羹堯的知遇之恩麼?也成,本王由得你去尋死,就怕爾無面目去見先皇於地下!”
弘晴壓根兒就沒給嶽鍾琪喘息的機會,再次一拍文案,又是一通子怒叱,直罵得嶽鍾琪狼狽不堪地跪伏在了地上,魁梧的身子哆嗦得有若篩糠似的。
“東美兄,王爺所言甚是,那年羹堯為一己之私利,不惜發動叛亂,刀兵一起,荼毒萬里,百姓無辜受難,您就真忍心見此麼?”
眼瞅著嶽鍾琪狼狽若此,卻始終不肯就此開口言事,一直默默地跪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