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停留在遠處一座怪石嶙峋的假山上,點點頭,毫不吝嗇讚美,“這很美。”
聶伯庭忽然有點吃味,上次見到她這麼柔軟放鬆的神情,是對著那一株含苞待放的玉蘭。而這一次,又是一座奇形怪狀的破假山。他在心中苦笑一番,她寧願對沒有感知的景物觸景傷情,都沒辦法對自己真心一笑。想到這裡,胸口襲來一陣強烈的苦澀。
“進去吧。”他低頭看了看腕錶,晚餐差不多也該開始了。
她低低應了他一聲,隨即抬眸默默地看著他。
聶伯庭被她空靈的眼睛看得彷彿被什麼電了一下,呼吸一緊。他知道她在暗示讓他帶路,但是他還想…
“裡面有很多客人。”
“嗯。”
“我們這樣顯得太分生。”
“嗯?”顧爾清蹙起黛眉,不明白他到底想說什麼。
他故作鎮定地清了清嗓音,迅速牽起她的柔荑搭在自個胳膊上,失笑道:“這樣就好了。”
顧爾清錯愕地看著他,不情願地想要及時抽手,卻被他拉住。他咧開嘴,笑容裡多了幾分無賴,一臉無所謂的模樣,“只是裝一下而已,你沒必要那麼較真的。”
顧爾清懶得搭理他,冷冷淡淡地答道:“隨你。”
他不以為意地聳聳肩,看著搭在自己胳膊上的小手,笑得格外溫軟,“我們進去吧。”
……
鄒家是昆城數一數二的服裝生產商,雖說只是一個小型派對,但舉辦得也格外低調奢華,被邀請的也都是昆城有頭有臉的人物。
飯桌上少不了客套的寒暄,而聶伯庭和顧爾清是第一次公開參加這種私人派對,自然成了大家的焦點。大家對這位嫁入豪門的聶家少奶奶更是感興趣,頻頻發問,聶伯庭起初還擔心顧爾清會無法招架,但她的應付自如證實了他的擔憂實屬多慮。只見她明麗的臉上一直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談吐大方得體,舉止斯文優雅,毫不費功夫就贏得了一席人的讚賞。
這樣的顧爾清,再一次讓聶伯庭驚豔了。他默默地打量著她,她給他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自豪感,他忽然覺得她是他的太太這件事讓他感到很驕傲。
在聶伯庭的貼心照料下吃完這頓豪華晚宴,顧爾清就想離開了。在剛才的飯桌上,他無法不在意成士天森冷的笑容,那種無法琢磨的笑容讓她覺得有一股寒意從尾椎擴散到整個背脊。
正和聶伯庭商量著先行回去的事,不料卻被鄒正川這位過分熱情的主人聽到了。顧爾清無奈,在主人的再三挽留下只好答應不走。其實聶伯庭早已厭倦了這種無聊的派對,但今天有顧爾清作陪,增添了幾縷新鮮感,他暗自竊喜,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勾了勾唇角。
……
派對既是結交朋友的社交場所,也是尋找商機的絕佳之地。沒有出席晚餐的客人,也陸續在派對上紛紛出現。
光影浮動,聲色流轉,觥籌交錯,十分熱鬧。
剛和一對夫婦暢談完,聶伯庭察覺到了顧爾清笑容背後的心不在焉,他更湊近了她一些,低聲問:“喝點東西麼?”
顧爾清搖搖頭。
聶伯庭見她毫不動容,握了握拳,繼續問:“累麼?”他低眼瞅著她纖細的腳踝,先前就注意到她今天的鞋子很高,剛才又陪他站了那麼久,擔心她會腳疼。
“還好。”她簡短地答道,甚至都沒有看他的眼睛。撇開身體的疲憊不說,最主要的是因為她現在沒有心情。
聶伯庭微怒,就在剛剛,她還笑靨如花和那對夫婦談天說地。為什麼只要和他單獨在一起,就總是惜字如金,更別提什麼笑容?聶伯庭不喜歡此刻的沉默,和剛才對比就會顯得反差很大,他難以忍受這種落差,但又實在找不到話說,思索了片刻才開始另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