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蒲胡兒搖頭,“我說的‘近交遠攻’,是以燕子巖為基地,而不是以你老家石背為基地。”
“如此說來,我們該先和朱雲漢搞好關係,仍以張順彩為首攻目標。”張雲卿沉思道,“張順彩手下有近百條人槍,我們才七八十條人槍,有取勝的把握嗎?”
“古人云,兩軍交戰,攻心為上。我並不是說非要硬拼硬與張順彩幹,這樣的蠻幹是毫無用處的,到頭來會兩敗俱傷,恰好給另一個敵人朱雲漢以可乘之機。”
“你是說智取?”張雲卿望著蒲胡兒問。
蒲胡兒點點頭。
“我是個粗人,不懂得兵書上的韜略。胡兒,你是詩書人家出身,你說說看,我們該怎樣智取張順彩?”張雲卿懇切地說。
“兵書雲,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張順彩與你屬同鄉,要了解他,比了解其他匪幫容易。更難得的是,你們同姓張,大可從宗族方面做文章,只要你能沉得住氣,從長遠利益考慮,先認他為本家,麻痺他,一旦有了機會,再一口吞吃,是輕而易舉的事。”
張雲卿連稱好計,興奮地將蒲胡兒壓在肚皮下,倒鳳顛鸞百事有……
次日是大年初一,張雲卿備了肥豬兩口、全羊兩隻、紅糖兩擔、大洋八百元分兩包包了,另備紅包若干,率親隨十數人,先奔石背張家給張光火、張光文兄弟拜年。
進入張家槽門,就有張姓小童迎上看熱鬧,張雲卿令管家張亞口見到小孩都分派一個紅包。凡有年尊者出門,每人分送一包上等菸絲。今天一早,蒲胡兒與他商量好了,若要吃掉張順彩,張光文這一關不可忽略。另外,很快將要在家鄉大興土木,對鄉親一定要安撫。故備了兩份厚禮,還準備對鄉親施些小恩小惠。
張光火兄弟聞得張雲卿來拜年,慌忙出迎,一路鳴放鞭炮以示歡迎。
張雲卿剛從槽門口下了馬,張光火就跌跌撞撞迎上來,急道:“順路老弟如此多禮,也不招呼一聲,我也好做一番準備,用鑼鼓歡迎。”
“火老爺不必客氣,自家人過年走動,越隨便越好。我就是怕你鋪張,才有意不事先招呼的。”
隨後張光文率一群家丁迎出,將張雲卿等匪徒的馬牽去馬槽喂料。張光文見了雙份的厚禮,心裡便明白,問道:“順路,今天還準備去哪一家拜年?”
“我正有求於你呢。”張雲卿說,“想求你先去順彩老哥處通通訊。畢竟一筆難寫兩個‘張’字,又是吃同一行飯的。雖說同行生嫉妒,但我已在山門落業,不存在利害衝突。我擔心到時有人要欺侮我,那時也好有個照應。故想和順彩老哥拉上交情。”
“好說好說!”張光文喜道,“你們早就該如此了。既是你主動提出,順彩那裡包在我身上!”
“依我看,你還是代為辛苦一趟為好。”張雲卿說,“萬一他瞧不起我,面子上過不去。”
“那當然,我會先去一趟的。今天先安心在這裡喝兩杯,別東想西想的。”
張雲卿一行被迎進張光火家,受到熱情接待。廚房很快擺好酒席,生上炭火,賓主分兩桌在正廳坐了,上首是張光火兄弟和張雲卿,下面是張亞口等隨從坐滿一桌。
酒過三巡,張雲卿臉色微紅,向張光火拱拱手道:“火老爺,你是族上德高望重之人。順路有一事相求,望能成全。”
“好說好說,只要辦得到,一定鼎力相助。”
張雲卿嘆了口氣:“我家世代貧苦,一直被人小瞧,在石背世世代代無抬頭之日。古人說,‘富貴而不歸鄉,如著錦衣夜行’。順路這兩年在外頭做生意,多少賺了點錢,想回來在老宅建屋,另買百十畝良田。如此一來,可能會驚擾鄉親,這得勞煩您老人家了。”
“順路打算建何種規模的房屋?”張光火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