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
宜聖閣在後苑東首,需經過桃花溪。她從橋堍下來,正遇見今上出迎陽門。這麼巧,她站住了腳,一時侷促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他看到她,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只問:“皇后往何處去?”
她欠身納了個福,“臣妾去宜聖閣探望貴妃,不知她眼□體怎麼樣了。”
他停頓少時,嘆了口氣道:“順路,一道走罷。”
作者有話要說:1宋代宮廷御用之相撲手;乃御前衛隊左右軍士;名為“內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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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若換做平時,身邊有心愛的人相伴;一定覺得世上再無憾事了。可是現在隔著一層;就算人在眼前;依然很難親近。
他總在盼望著;她能同他坦誠,把雲觀來找她的事說出來。他不要她做其他;只要說出來,男人的戰爭不會把她牽扯進來。然而他知道不可能;雲觀對於她;是情竇初開時最美好的寄託;她喜歡他,甚至愛他。現在是生死存亡的當口;她的良心和道義不容許她這麼做。大概她以為守口如瓶就天下太平了吧,他和雲觀終不能相提並論,即便她是他的皇后,她的心有一半收不回來,她還是同情雲觀的。
他除了嘆息,沒有別的辦法。腳下放緩了些,“皇后昨晚休息得好麼?”
她略一頓,垂下眼睫。他從側面看過去,見她慢慢紅了眼眶,卻還是點頭,“臣妾休息得很好,謝謝官家關心。”
他終於停住了步子,低聲道:“皇后休息得很好,我卻徹夜未眠。”
她立在他對面,不敢看他,絞著帕子說對不起,“是我的錯,讓你生氣了。”
他想怨怪她,可是看她可憐的樣子,怎麼忍心苛責?誰用情深,誰就處在下風,愛情也是一場博弈。怪自己太執拗,明明那麼多女人等著他去愛,他卻偏偏喜歡她。為什麼?不是因為她美麗的臉。他自己的毛病自己知道,害怕和陌生人相處,到現在也還是這樣。恰好她給了他九個月,她願意傾聽,願意交流,他不必擔心她有任何的不耐煩。恐懼隱藏在書信後面,說不出來的話透過筆墨抒發,這九個月的水滴石穿,就算她曾經將他當作別人,也足以讓他心動了。
他垂著手,神情落寞,“我沒有生氣,只是有點難過。”
她聞言越發心酸,哽咽道:“官家……你不要難過。”
他的鼻子隱隱發酸,點頭說:“我知道你還需要時間,不著急,我們有一輩子。”猶豫了下,執起她的手,“皇后,你會永遠陪著我麼?如果某一天我不再是大鉞的主宰,如果我成了別人的階下囚……”
她惶然望向他,似乎被他描繪的畫面嚇壞了。從她入禁庭起他就在那裡,那樣輝煌的存在。她不敢想象他從高處跌落下來會有多麼慘烈,每個人都無路可退,退一步便是萬丈深淵。她緊握住他的手,卻不知道怎樣作答。她是微末之人,雲觀和他,她都捨不得。也許她能做的,只是給失敗者以慰藉,至少失去江山後還有她。
她勉強笑了笑,“官家怎麼這麼說?多不吉利的話,不要拿這種事打比方。”
他眼眸深邃,定定看著她,自嘲笑道:“是啊,若我從紫宸殿走出去,恐怕連活下去都不能夠了,讓你陪著我,如何陪?”
“臣妾嫁與官家,必定與官家患難與共。”
她說得很堅定,他默默聽著,也懂得她話裡的含義。不可同富貴,卻可共患難,果真傻的可以,要去做失敗的陪葬品。
他說好,“皇后有情有義,令人欽佩。不過你要記住,你與我成了親,命運只與我休慼相關。我在一日,你安享尊榮,河山在你腳下;若我不在,皇后將會是這世上最可憐的人。”他撫撫她的臉,輕聲說,“誰的承諾都不算數,你居正宮,執掌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