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星期三,媽媽,”阿杰萊這回答說。
“她們總是不知道日子。今天幾號?”
“27號,”加尼亞回答說。
“27號?根據某種說法這日子很好。再見,您好像還有許多事,而我也該更衣外出了;把您的照片拿去吧。向不幸的尼娜·亞歷山德羅夫娜轉致我的問候。再見,公爵,親愛的!常來走走,我要特地上別洛孔斯卡婭老太婆那兒去講講您的事。請聽著,親愛的:我相信,上帝正是為了我才把您從瑞士帶到彼得堡來。也許,您還有別的事,但是主要是為了我。上帝正是這樣考慮的。再見,各位親愛的。亞歷山德拉,到我這兒來一下,我的朋友。”
將軍夫人走出去了。加尼亞一付沮喪頹唐、憫然若失的樣子,惡狠狠地從桌上拿起照片,帶著尷尬的微笑對公爵說:
“公爵,我現在回家去,如果您不改變住我家的打算的話,那麼我帶您去,不然您連地址也不知道。”
“等一下,公爵,”阿格拉婭突然從自己奇子上站起身,說“您還要給我在紀念冊上寫幾個字呢。爸爸說,您是個書法家。我馬上給您去拿來……”
她走出去了。
“再見,公爵,我也要走了,”阿杰萊達說。她緊蛋地握了握公爵的手,親切而溫柔的對他蕪爾一笑,走了出去。她沒有朝加尼亞看一眼。
“這都是您,”所有的人剛走出去,加尼亞便突然衝著公爵咬牙切齒地說,“都是您多嘴說我要結婚了!”他很快地低聲哺咕著,怒容滿臉,眼睛有惡狠狠地閃著光。“您是個恬不知恥的饒舌鬼!
“我請您相信,您弄錯了,”公爵平靜而有禮地回答說,“我根本就不知道您要結婚的事。”
“您剛才聽見伊萬·費奧多羅維奇說了,今天晚上在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家裡將決定一切,您就告訴她們了!您在撒謊!她們怎麼會知道?除了您,真見鬼,誰會對他們說,難道老太婆沒有向我暗示嗎?”
“如果您只是覺得她們向您暗示了,那麼最好還是先了解清楚,是誰告訴的,我對於這事可是隻字未提。”
“字條轉交了嗎?答覆呢?”加尼亞火急火燎、急不可耐地打斷他,但就在這個時候阿格拉婭回來了,因此公爵什麼也沒來得回答。
“瞧,公爵,”阿格拉婭把自己的紀念冊放到小桌上,說,“您就選一頁,給我寫點什麼。這是筆,還是新的。是鋼的筆尖,不礙事吧?我聽說,書法家們是不用鋼的筆尖寫字的。”
在跟公爵說話的時候,她彷彿沒有注意到加尼亞就在這裡。但是,在公爵擺弄著筆尖,尋找寫字的紙頁,準備寫字的那會兒,加尼亞走近了壁爐,此刻在公爵右邊的阿格拉婭站在附近。他用顫抖、斷續的聲音幾乎是對著她耳朵說:
“一句話,只要您的一句話,我就得救了。”
公爵很快轉過身來,朝他們兩人瞥了一眼。加尼亞的臉上現出一種真正絕望的神情,看來他似乎不加思考、孤注一擲說出這些話來的。阿格拉婭完全還是以剛才望公爵那種平靜和驚訝的神情望了他幾秒鐘,好像,她的這種平靜驚訝,這種困惑不解,全是因為不明白他對她說的話,這對於此刻的加尼亞來說比最強烈的輕蔑還更可怕。
“我寫什麼呢?”公爵問。
“我現在向您口述,”阿格拉婭轉向他,說,“準備好了嗎?您就寫:‘我不做交易。’現在寫上週期、月份。請給我看看。”
公爵把紀念冊遞給她。
“好極了!您寫得令人驚倒;您的字型奇妙無比!謝謝您。再見,公爵……等一下,”她彷彿突然想起了什麼,補充說,“我們一起走吧,我想送您點東西作紀念。”
公爵跟在她後面走著,但是,一走進餐室,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