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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老天保佑我沒將自己的舌頭啃斷,因為咬下去之後我才察覺自己的犬齒竟變得十分鋒利!我能感到血液從嘴唇裡淌出來,舌頭麻的沒了感覺。

謝天謝地,拜阿伽雷斯所賜我也許從此就要變成了啞巴!

媽的,這也太倒黴了……

我在昏沉與疼痛帶來的清醒間掙扎著腹誹。接下來我的身體一輕,被一雙強健的臂膀扛了起來,走動起來,很快被放在了一個擔架上,被縛帶捆得嚴嚴實實,隨著周圍翻卷起來的風流朝上方升去。

我的心臟也猶如被懸吊在高空般砰砰跳得厲害,手腳冒著大量的虛汗,就好像一個恐高症患者第一次乘坐直升飛機一樣。儘管我現在算不上乘坐,只是猶如一隻牲畜,一件貨物般運輸著。這是一種相當難受的感覺,就彷彿深陷在一個被未知的黑暗充滿的洞穴裡。我無法主導自己接下來的命運和去向,我無法得知自己朋友們和阿伽雷斯的下落,甚至無法確定自己對這些納粹而言是否還有存在的價值,即使有,在他們軍隊勢力的控制下我是否又有翻身的機會?

願老天保佑我能。我想祈禱上帝,可我壓根不信基督教,更清楚的知道他老人家顧不上我這個無神論者。我必須認清現實——我處在真正的,徹底的,孤立無援的狀態下,在一個離俄羅斯千里之遙的古島上,成為了一群企圖佔領這兒的納粹餘孽的人質。

剎那間一股絕望感湧了上來,但我立刻壓抑住了那些讓人陷入低谷的念頭。我深吸了幾口氣,閉上眼,強迫自己保持那麼一丁點“德薩羅”式的樂觀,把嘴裡的血沫呸呸的吐出去。

嘿,嘿,德薩羅,別一巴掌先把自己拍死了,你至少還活著不是嗎?那些人魚又是多麼強悍的生物,也許他們能用大自然的法則給這些圖謀不軌的混蛋予以狠狠的反擊!

這樣鼓勵著自己,我又感到心理升騰起了一線希望。還有,我的身體產生一些變化,讓我的體能變強悍了(儘管可能會帶來無法預估的危險),但現在卻成為了我的最有利條件,噢,真見鬼。

……

當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直升飛機慢慢降落下去,很快發出一聲降落在金屬的平底上的響聲。

蒙著我頭顱的衣服被粗魯的扯開,使我得以看清了這是哪兒。

———我來到了這群納粹停泊在海岸邊的軍艦上。被幾個武裝人員押起來後,我看見他們的船隻足有四艘,被金屬板並排連結起來,看上去就像一座小型的水電站。但是我再清楚不過,這裡就是萊茵和莎卡拉爾的談話中提到的“實驗基地”了。

他們會以這裡為核心,登入島嶼,然後開始擴大侵略範圍,就像二戰期間德國海軍的“Z”計劃那樣,儘管,這個計劃夭折了。我希望他們在這裡如同二戰期間一樣被挫敗,但可笑的是諾曼底登陸時有強大的盟軍,此時此刻卻只有我一個俄國小子,一個只會紙上談兵的生物學系學生。

“喂,你們要押我去哪裡?那條被你們抓走的人魚呢?”

我淬了口嘴裡殘餘的血跡,凌厲的瞪著右邊一個負責押解著我的傢伙問道。他冷冰冰的掃了我一眼,沒搭理我。在意識到他們可能聽不懂俄語後,我又換了英語重複了一遍,但我這會有點口齒不清,還帶著濃重的莫斯科口音,得到的回應和剛才幾乎沒什麼差點。

我沮喪的噗了口氣,把目光轉向了別處,突然眼前一亮———

我看見了那個困著阿伽雷斯的鐵絲網,此時空蕩蕩的吊在船外沿的一個勾子上,晃盪著。看上去他也在這艘船上。

可就在我四下搜尋起來的時候,我的頭被背後襲來的手掌狠狠的按著低下去,朝面前的艙門裡猛地推搡進去,背後的聲音惡聲惡氣:“Idiot,gehen!”(蠢貨,進去!)

我聽不懂他在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