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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部分

路。越六盤、出皋蘭、甘涼古道、披星戴月。這一天,行到酒泉附近一處名叫臨水驛的小站。

酒泉又名肅州,西瀕嘉峪關,南邊就是祁連山脈。

臨水驛雖是個小驛站,但因地當臨水之濱,而臨水和另一條弱水,皆系源於祁連山麓,蜿蜒向北,在鼎新附近匯為額濟納河;流入綏遠省境,所以這臨水驛便成了進人祁連主峰的必經之地。

桑瓊得耶律翰指點,對祁連山阿兒汗宮的位置,已經略有概念,抵達臨水驛時,天色未暗,便投店歇息,一面向店家打聽入山途徑,一面購置乾糧,準備第二天清晨動身人山,因為他設想地近阿兒汗宮,難免不遇上曹克武魔黨探子,再向前去,經過山麓下的金佛寺,雖可落腳歇息,卻不便再向人打聽途徑了。

小鎮荒涼,客棧也極簡陋,晚飯後,桑瓊早早閉門上床,先演練了一遍。“聚精大法”,然後脫衣歸寢。

誰知他剛睡下,忽被一陣急促的叩門聲驚起,門外是客棧夥計的聲音問道:“公子睡了沒有?有客人拜會。”

客人拜會?他傍晚才到,臨水驛更是第一次來,人地兩生,何來的客人?桑瓊心裡暗驚,不用猜了,八成準是自己形藏落在魔宮密探眼中了,曹克武門下戒備之嚴,的確非同等閒。

心念疾轉,反正已經露了形跡,索性披衣而起,開啟了房門。

門外除了客棧夥計,站著一個身材矮小的藍衣漢子,那漢子約莫三十米歲,頭束文士巾,身上穿一件深藍色儒衫,雖是一派斯文人打扮,但卻生得濃眉大眼,膚色黝黑,頗為粗俗。

客棧夥計見桑瓊衣衫未整,好像剛從床上爬起來,連忙歉意的陪笑道;“打擾公子了,這位郝爺,聽說公子明日一早要去祁連,特來拜望,有事就商,二位談談吧!小的去沏壺熱茶來。”

說完,一側身,向藍衣文士點了點頭,徑自退去。

那藍衣文士倒十分客氣,拱手道:“在下郝休,打擾桑兄安眠,甚感不安,郝某這兒先致歉意了。”

桑瓊上下打量他一陣,雖然滿肚子不高興,但人家執禮甚恭,倒不好意思放下臉來,只好淡淡一笑,道:“好說,郝兄夤夜過訪,有何見教?”口裡客氣,卻沒有肅客人室的意思。

那自稱郝休的藍衣文士,好像並沒有感覺主人態度不對,含笑道:“可否容在下入室詳談?”

桑瓊無可奈何,聳肩微哂,側身道:“請吧!”

郝休毫不在意,道聲謝,舉步走了進來,兩道目光在房中探視一遍,尋了把椅子,徑自坐下。

這時,客棧夥計急急送來兩壺熱茶,巴結地替兩人斟了茶,然後躬身離去。

那郝休慢條斯理捧起茶杯,向桑瓊一舉杯,道:“桑兄假如睏倦,何妨仍舊睡下,咱們雖是初會,小弟生性不拘小節,彼此儘可隨意一些。”聽這語氣,倒真是一見如故,準備“長談”的了。

桑瓊眉峰微皺,耐著性子問道:“郝兄究竟有什麼見教?就請直言,在下還想早些安歇,明天好上路哩!”

郝休正低頭喝茶,聞言一哦,這才放下茶杯,說道:“小弟真該打,竟忘了先說來意,其實,這也算不得什麼大事,聽客棧夥計說,桑兄準備明日一清早,便要動身前往祁連山,可有這事嗎?”

桑瓊冷冷道:“不錯。”

郝休濃眉一揚,又問道:“但不知桑兄前往祁連山,是去什麼地方?”桑瓊冷笑道:

“郝兄既然已知道是往祁連,何須再問什麼地方?”

郝休忙道:“不不不!祁連山迤邐千里,就以主峰來說,也不下百里方圓,其間群峰層疊,極目無涯,在下是請問,桑兄欲往祁連何處?可有目的之地?”

桑瓊輕哂道:“遠道而來,豈能沒有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