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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部分

但桑瓊飛出的一腳,也恰好踢在黃大郎左腕上。

人影乍合立分,同發一聲問哼,黃大郎在腕已碎,心神散亂,忽覺右肩上被一隻冰冷的東西拍了一下,當時未及細看,捧一腕疾退。

等到拿樁站穩,咬牙自閉左臂穴道,一側臉,才發覺右肩衣領破了一寸多寬,衣質盡成碎粉,肌膚卻未受傷。

略一定神轉念,黃大郎不禁嚇出一身冷汁,敢情那隻在他右肩上拍了一下的冰冷東西,赫然正是桑瓊的飛龍神劍。

飛龍神劍斬金斷鐵,吹毛立斷,既已拍中肩頭,怎會僅僅震碎衣領,毫未傷及肌膚?黃大郎不是糊塗人,事實擺在眼前,若非桑瓊劍下留情,只須鋒芒略轉,或者力道稍變,他那條右臂,不是齊肩被砍斷,也必然肩骨盡碎,終生殘廢了。

他想到這裡,感愧交集,低頭再看看自己的左腕,越發羞愧難當,長嘆一聲,垂首無語。

蓮姑急急奔了過來,低問道:“大郎!大郎!怎麼樣?傷在哪兒?”

黃大郎抬起頭來,長吁道:“不要緊,不過是這條無用的左臂受些微傷罷了。”

蓮姑道:“你還打算再戰麼?”

黃大郎木然片刻,搖搖頭道:“技不如人,再戰何益,咱們認輸了,走吧!”

蓮姑說不出是喜是憂,匆匆點頭,探手挽住黃大郎,一跛一拐向馬車走去。

不多久,兩乘金綹馬車,首尾相接,駛離了昆明池,經過桑瓊身邊的時候,黃大郎勒韁略停,欠身道:“盛情厚賜,永志難忘,桑大俠多多珍重,後會有期,再圖報答。”

微一頷首,揚鞭疾馳而去。

桑瓊目注雙車去遠,方始長長鬆了一口氣,道:“總算暫時退一勁敵,但願下次相遇時,已經解開阿兒汗宮的死結了。”

莫金榮笑道:“俗謂:人算不如天算。今日之事看來,凡事都在人為,桑少使布此巧計,再加鄭家賢侄女應變才捷,辛、邢二位扮演逼真,配合佳妙,天殘門那跛腳婆娘雖然精怪;竟一些兒也沒有看出來。”

那雪狒“大白”忽然直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口吐人言道:“還說呢,剛才真是性命交關,若非這兩副鐵箍,老偷兒的雙手險些報廢了。”

說著,“剖”開肚腹,從身上卸下一套白色皮毛,頭上取下一副特製面具,原來競是鬼偷邢彬。

另外一頭雪狒“小白”也恢復了本來面目,乃是金錢豹辛倫所扮,至於那冒充“麥佳鳳”

的長髮少女,卻是鄭員外的幼女鄭碧玉。

鬼偷邢彬雙腕之上,預先戴了兩支鐵箍,以備制服天殘門雪狒,此時解下鐵箍檢視,箍上赫然留下十個指爪痕印,足見適才“雪狒之戰”,委實驚險萬分。

莫金榮舉掌輕拍三響,一輛雙轅馬車從黑暗中駛出,大夥兒相繼登車,直運鄭宅。

回到城中,鄭員外早已安排盛宴等待為大夥兒慶功,羅天奇亦帶傷參加,大家先替桑瓊敷了藥,好在黃大郎的“袖刀”並未淬毒,皮肉之傷無關緊要,於是,眾人順序人席,開懷暢飲。

席間,鬼偷邢彬述及力戰雪狒的趣事,鄭員外和羅天奇兩人均為之忍俊不住,相與失笑。

一席慶功宴,直吃到紅日東昇才盡歡而散。

桑瓊告辭返回“長安第一樓”,便把自己準備隻身趕往祁連山阿兒汗宮的計劃,詳細告訴了羅天奇和鬼偷邢彬,囑他們仍留長安,一則聯絡尚未抵達的同門弟兄;二則等候北宮四燕,要她們暫緩馳援,就在長安靜候自己的訊息。

羅天奇和鬼偷邢彬自然不放心由桑瓊獨往祁連涉險,但桑瓊堅持獨往更較方便,兩人也就只好點頭答應了。

當天休息了一日,第二天一早,桑瓊在莫金榮等依依相送下,單騎只劍,重又踏上了西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