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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羅拉(3)
我要搭汽車回鬼怒川時,正好看到凱西在火車站。我對她笑,她卻轉過頭。對了———不能有任何形式的溝通。也許就是這個原因,凱西去年才練習這個技巧:她知道萬一我們參加節目,這個技巧就能適時派上用場。
我到售票口賣力地向票務員打聽到東京的最佳方式,發現日本的鐵路系統真讓人頭昏眼花,雖然我和凱西換了兩趟車到這裡,但我相信回去一定有更好的方式。櫃檯後面那位先生拿出地圖,指給我們看幾條不同的搭乘路線,可是他不會說英文,所以只能比畫,像演啞劇。他指了東京幾個站名,我卻不太清楚該去的是哪個站。
“廚房城市?”我問,但是他搖頭。最後我選了一條看起來比較直接的路線,並買了票,決定到火車上再問別人該在哪裡下車。
我和凱西到了相同的月臺,所以我猜我們有相同的想法。等車的人不多,可是我們的攝像機和荒唐的裝置照例引起一些騷動。幾個小孩子走到我們後頭,對著攝像機揮手。最後,戴夫才終於把攝像機放下,反正我也只是坐在那裡而已。
過了一會兒,先是卡爾,然後是傑夫,分別從主題樂園來到這裡;不論你自以為在這場比賽中領先多少,節目的行程總會把每個人都弄在一起。卡爾和傑夫誇張地表現出互不搭理的樣子,讓我以為這變成另一種溝通方式了。最後,卡爾拎著他的鸚鵡過來挨著我在長椅上坐下,戴夫又在拍我的鏡頭了。卡爾的攝像師是布蘭登,但是他看到戴夫在拍就把攝像機放下,而我的音效丹尼斯則拿著一個大麥克風在我們上方。這時候,我看到凱西就坐在前面幾張長椅上,傑夫向她走近,但她正和一個日本年輕人說話,他就再往前走到另一張椅子去了。看到凱西願意和人主動接觸真好,我看不出她是不是和人打情罵俏,但真希望她是。
“這種‘分頭進攻’方式怎麼樣,依你看?”卡爾問我。
“我不知道。那你知道‘廚房城市’是什麼嗎?”
“我猜是東京一個地區,那裡的居民受到巨型打蛋器的恐怖統治。”
“沒錯,”我說,“或是那裡的人可能都住在大冰箱式的房子裡,而汽車都用面板當輪胎。”這話真是太白痴了。我一向不擅長這種事。有好長一段時間,我的體重是讓我不和任何人打情罵俏的理由,如今我卻突然明白我根本就是低能。
“我們可以一起去打探。”卡爾說。
“我不知道,”我說,“以我的理解,比賽的這個部分是———”我儘可能模仿芭芭拉咬文嚼字的語調,“要為他自己打拼了。”
“或是她自己。”卡爾又加上一句。他學的芭芭拉比較像。“說真的,我覺得我開始懂一些日本東西了。”他轉身面對走回來站在我們後面的兩個七八歲的小孩。“廚房城市在哪兒?”卡爾問。兩個男孩笑了笑,聳聳肩。
“你們想不想上電視?”他問。兩人一臉茫然。“如果要上電視,你們就必須扮一個像這樣的鬼臉。”他伸出舌頭,眼珠往上吊。兩個男孩哈哈笑了起來。卡爾指指攝像機,並朝他們比畫,要他們學他做。他們聽懂了,於是三個人站在那裡一起扮鬼臉,直到我們聽到火車汽笛聲,男孩的媽媽叫他們回去。布蘭登在後面跟著跑,他必須要他們母親簽名同意才能讓他們上電視。
這列火車外觀整潔又漂亮。我拖著行李往前走,滑雪杆幾乎刺到前面的女人。車廂裡很擠,看起來也沒有兩個連在一起的座位,於是我和卡爾分開了。一直到把滑雪杆和飛行帽塞到座位上方的行李架,又把揹包塞到座位下面,我才四處張望找凱西。我沒有看到她,但是我猜她可能在另一個車廂。然後,當車門關上,火車要離開時,我往窗外看去,竟看到凱西在月臺上。她的攝像師奧斯丁已經站開來,準備拍長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