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言睜眼看到的就是自己被綁在冰冷的手術檯上。

周圍是各種儀器和管子。

無數畫面在她腦子裡飛速閃過。

抽血，穿刺……

混亂的，血腥的，絕望的。

還有……

她的孩子。

冷白的燈光照在她蒼白的臉色上，她腦袋暈眩，呼吸急促，腦中的幻燈片還在閃，像是有什麼要破土而出。

顧卿言知道那是她遺忘的記憶，她曾試多次，均未成功。

藉著微弱的光環顧一圈，看到躺在牆邊的劉夢。

“夢夢？夢夢？”

顧卿言虛弱的喊了幾聲，卻沒得到回應。

滴答滴答的水聲在空曠的室內響起。

透過氣味和距離，顧卿言飛快做出判斷，這裡應該是城北月下港別墅區附近的廢棄工廠。

根據她多年在實驗室的經驗，這裡是臨時搭建的。

說明，抓她的人剛知道她不久。

顧卿言曾試過很多方法，就是喚不醒沉眠的記憶。

劉夢來她身邊時，顧卿言就知道最近可能有大事發生。

她害怕，膽怯。

那天見到鬱司年（帝臣）的長相後，顧卿言便想起了修真界的事。

她在後山閉關煉藥時，出了意外。

再睜眼，便是六年前那個地下室，這個世界的顧卿言死在手術檯上，她的靈魂附到這個世界的顧卿言身上。

由於虛弱和記憶混亂，她暈了過去。

顧小二以為就是一個夢，畢竟守山神是九尾紅狐，她看到的是斷尾的紅白相間狐。

還是殘魂。

這個世界的催眠讓她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忘記了小狐狸。

“小呼呼，是你嗎？”

小狐狸重聚了身體，再出現她是紅狐的外形，周身縈繞著仙氣。

“主人，是我。”

她蹭了蹭顧卿言的臉頰，“主人放心，裴公子在外面，這裡有我在，不會再讓您受任何傷害。”

當初那個地下室，先死的是那隻白狐，小紅狐是先來的，看到顧卿言的臉和隆起的肚子，小紅狐把仙緣給了裴耀耀，在重傷下依然重創了那些畜生。

漏了一個提前跑的。

如今，那些人都已被裴公子解決了，只剩最後一個。

顧卿言心疼極了。

“當初你為什麼……”

“主人莫激動。”

小紅狐用仙氣護著顧卿言，語氣溫柔，“我來時，那隻白狐的殘魂還沒散，所以主人看到的是受傷的小白狐，五年前，我便送她回了裴家祠堂。”

小紅狐看了眼顧卿言的肚子，有些不確定是因為在主人身邊太久了，還是小白狐沒扛住？

“對不起主人，怪我當初沒能護好您和小少爺，這次就是豁出這條命也不會讓您和小公主受到任何傷害。”

顧卿言摸了摸小狐狸的腦袋，繼續扮演一個柔弱的孕婦。

“不是你的錯，你本就受傷了，這裡靈氣稀薄，這些年辛苦你了。”

“也辛苦念念了。”

小紅狐搖頭，“我不辛苦。”

“劍帝不愧是神族，一出手就幫我重聚神魂，只不過劍帝她……”

顧卿言睜大眼，“你確定？”

小紅狐點頭，“傳承記憶裡有，祖宗留下的應該不會錯。”

她嗅了嗅空氣，“劍帝也在附近。”

又嗅了嗅。

“還有神主的氣息，他的更濃。”

顧卿言更震撼了，帝臣大概愛慘了念念，不惜用真身陪伴。

“劉夢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