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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天,已懷孕*個月的我母親,正休閒地坐在搖椅上搖啊搖,不知怎麼,一個不小心,從搖椅上摔了下來,於是我便完全被動地,稀里胡塗,哇哇哭叫著,提前來到這個既精彩又無奈的大千世界。

最值得慶幸的是:母親把我生在中國的北京,使我成為一箇中國人,而且是長壽的中國人,讓我經歷了國家從衰敗到興盛,從北洋軍閥到新中國的幾個截然不同的朝代。

雖然我成年時身高達到一米六九,現在八十多歲了,也僥倖還沒有“抽抽兒”,而且體重標準,氣色很好,可是據說我小時候因為沒足月,加上沒有母奶吃,所以長得又瘦又小,面色鐵青,還有點鬥雞眼兒,想像一下我那時的模樣吧!唉!真難看!

父母親都是雙眼皮大眼晴,這漂亮的基因偏偏沒有遺傳給我。我母親的那個美麗的大酒窩,也與我無緣。唉!太遺憾了!

再加上我特別怕熱,夏天總起痱子和癤子,只好給我剃個光頭,於是,我小時候就成了這樣一個小丑丫頭!

幸虧長大後,還有個“女大十八變”……哈哈!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五章 這就是我的父母

母親生我的時候,我家住在位於北京東城協和衚衕的一個小四合院裡。就是現在協和醫院的附近。我記得最清楚的,是屋外的那條能遮雨的小走廊,因為每年冬天,走廊裡都掛著許多母親醃的風雞、臘肉、香腸、鹹魚什麼的,地上還擺了一排醃雪裡蕻和白菜的大缸。

院子中間有棵大樹,樹下,在用竹籬笆圍起來的角落裡,養了幾隻母雞和一隻凶神惡煞的大花公雞。

我母親性格剛強,遇大事臨危不懼,在困境中總能冷靜地想出一個自救的好辦法;但她對生活小事十分馬虎,有時,匆忙中,能一隻腳穿黑鞋,一隻腳穿黃鞋,便毫不察覺地跑出門去上班。

母親的外語天賦相當高。她青少年時期在日本讀了十幾年書,因此當然精通日語;後來,在哈爾濱又學了俄語,能與俄國人自由交談。晚年住在美國,年近九旬時,還手捧英語課本,背英文單詞。別人問她:“你都那麼大歲數了,還學英語幹什麼?”她笑眯眯地回答:“如果我不會說英語,等我到了天堂,遇見英美人時,怎麼說話呀?”

幸虧我們弟兄姊妹幾個人,在學外語的天賦方面都隨了母親,沒有隨父親。否則我這輩子就當不成翻譯家了!記得在從北京遷往哈爾濱時乘的火車上,父親曾對餐車的俄國服務員說:“阿諾內(日語)......莫羅闊(俄語)......"後來被我們當做永遠的笑柄。

我母親身邊的東西總是隨手亂放,她平時用的衣櫃,一開啟櫃門,裡面的衣物由於沒放好,所以就稀里嘩啦地往下掉。

我父親和她正相反。他的辦公桌與抽屜之整潔,我至今還認為是全球第一!

二十世紀三十年代,我們住在偽滿洲國的哈爾濱時,我母親曾在我舅舅王紹鏊單線指揮下,做反滿抗日的地下工作,每年專程到上海去幾次,向舅舅報告當時的社會狀態和中國老百姓的生活情況。

全國解放後,舅舅從解放區來到北京時,曾對我說:“你母親雖然為反滿抗日做了一些事情,但是,我交給她的最重要任務——打入日本特務機關,她沒有完成。否則現在她肯定會當上全國政協委員......”

當我問及我母親原因時,母親反問我道:“如果我真打入日本特務機關,肯定我早已被捕,被處以極刑。那時,我扔下家裡的半身不遂的病夫和未成年的*你,你們怎麼辦?”

我聽了,不禁啞然,無言以對。看來,我的政治覺悟也遠遠沒有身為老布林什維克的舅舅高啊!

難怪現在在我們的老家江蘇省周莊附近的同裡,設有革命英雄紀念堂,紀念堂裡供著我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