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多年前每當金晟習慣了墨問在身邊晨昏在側後,某一天,他又突然平空消失,你想尋,無處尋,你想見,無處見,你想他出現,他就是遠遠藏著,讓你惱,讓你火,讓你愀心腸的牽掛,無時無刻想念。累
他就像無根的風,你捉他不住。
當他溫柔的吹拂在跟前的時候,你一抬手,便可以觸及,當你以為你已擁有,他卻又飄然遠去。
手指間分明有他練功後散發的體溫,眼前分明有他侃語人生的朗郎清笑,他卻已不在身邊。
這個少年,與金晟而言一直是特別的,他可以為他拋頭顱撒熱血,他能義無反顧的救他於危急,他會為他出謀劃策,也會劈頭大罵,他敢別人所不敢——
自認識到如今,金晟一步步被他所吸引,也一步步將他引為知已,可以生死相托,可以肝膽相照。
他以為他是很瞭解他的,他也一直渴望對他有更多的瞭解。但是,這個少年,卻一直很刻意的和他保持距離。
甚至不肯說出自己家住何方。
他倒是說過他在東瓴的居所,可那僅僅只是他的暫居地。
那一年,金晟特意趁出使東瓴的時候去尋訪過他,沒找到——那處清幽的宅院,已被空置多年,守園的老人說:公子極少來住。悶
金晟在這個少年跟前,總會生一種拿捏不住他的無力感。
他喜歡跟他相處在一起的那種無拘無束的感覺,他自幼親情單薄,是他讓他領略到了這種無須防備的親近。
他也一直渴望將這種感覺穩穩的捏在手掌心,可他總是無法穩穩的、實實在在的擁有。
他想親近,墨問便躲避。
於是,更多的時候,他會嫉妒玲瓏,那個冷顏清豔的女子得到了了墨問太多的關注——總會在金晟最最高興的時候出現,提醒他,墨問不屬於他,而是她的!
他不太喜歡君夫人,大概就是因為這個緣故吧!
而這一次,他又想躲!
為什麼要躲呢?
他心頭隱隱的怒!
三年了無音訊,哪怕一封家信也不肯給他送來,就這樣平空消失了——就因為當初他說他要給他作媒,他便惱了,便跑了,一再的不告而別。
這死小子!
存心氣他呢!
他惱他惱的不得了,卻又眼巴巴盼他乍然出現,給他驚喜。
這種思念,若用在女人身上或還可行,是正常的!
可他金晟從不曾有斷袖之好,心裡卻總懷著奇怪的嫉妒之情,思念之情,那麼清淨優雅的臉孔時不時浮現在腦海,會擾到他的情緒,甚至於令他失去了對女人身體的渴望。
嗯,那是在紫珞沒來之前……
紫珞的出現,只是有力的證明自己並沒有完全被那個壞小子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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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珠簾脆動,錦兒聞聲自裡面跑出來,看到金晟時,驚喜交加的直喊:
“爺,您回來了?君公子他……”
金晟沒有聽她說完,就急步跑進房裡,房裡一片明亮,整整齊齊。
就在他進來之前,錦兒正在疊君熙的衣裳,一小件一小件,有雪緞的,有紫羅錦的,一撂一撂放在桌面上,沒一絲雜亂,桌子椅子凳子,都跟他離開時一模一樣,可是,本該守在房裡的楊承卻不見了。
他心下一沉,跨去,狠狠拍開層層垂下的綃帳,看到君熙蒼白的臉孔時,心頭才深深舒了一口氣。
回頭,錦兒已跟了進來,她明白他在緊張什麼,忙說:“爺,君公子沒把小公子帶走……”
“嗯!那他呢?”
“他剛走……”
“剛走?”
才舒坦下來的心,一下又被高高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