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誰跟誰好上了,亂哄哄的,我覺得特別孤獨,沒事就寫寫文章消遣。
王樽:當時是寫給自己看,還是為了在報刊上發表?
馬儷文:不懂,想什麼就寫什麼,《一個女孩的自白》,投給《當代青年》雜誌社,第一次徵文,得了唯一的一等獎。主編鄧皓給我回信,說你這篇文章錯別字特別多,又沒用正規稿紙,標點符號也不準確,但是我還是把你這篇文章作為一等獎。他這封信寄到家裡,很久我才看到。團里正在外地一個縣裡演出,有一天,我和團裡賀姐坐著人力三輪車去集市上逛,我在郵局買了幾本雜誌,坐在車上看,就突然發現雜誌上登出我的文章和獲一等獎的名單,哈,當時,我就沒心思逛街了。
王樽:那樣窮困的環境,缺少娛樂生活,又沒有什麼電影看,對影像的迷戀來自哪裡,是電視嗎?
馬儷文:不知道算不算從電視上來的。不過小時候經常為看不上電視而傷心,我們家沒有電視,我和弟就搬個小板凳去鄰居小夥伴家看,開始人家家長也不說什麼,可晚上人家都上床打呼嚕了,我們還在那看,趕都不走。後來那家家長一到晚上六點,就鎖門,我覺得一種願望被打破了,好像那時候演的是《鐵臂阿童木》什麼的,演《排球女將》時也找不到地方看,聽著別人家傳來的片頭音樂,我會難過得有一種非常強烈的失落感。我家對門衚衕住一對新婚夫婦,站在我家門口可以透過窗隱隱約約看見他們家正對窗擺放的電視,那對新婚夫婦發現我和弟隔窗看電視,“呼”地一下就把窗簾拉上了。我就覺得一個世界就這樣被關上了,把你拋在了外面。
後來,家裡買了電視,黑白的,就拿彩色片機遮在前邊,每天都要看到雪花閃,就覺得那是一個透氣的視窗,另一個世界。
發現電影
王樽:我接觸過不少“北漂”,在他們中間流傳著“要成名,進京城”的說法,但據我所知絕大多數都很艱難,能浮出水面的鳳毛麟角。你剛到北京時情況怎樣?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馬儷文 王樽:樸素的構成(9)
馬儷文:我是一個特別雜的人,當時到北京上學的時候,一個老師問我:“你會什麼?”我說會畫畫;會寫文章;還唱過歌、跳過舞。老師說,你最好只會一樣。(笑)
我到北京來才開始第一次真正意義的接觸電影;話劇也是第一次看;當那大舞臺能翻轉旋轉時,我就非常容易受到感染。再小的時候,基本上沒有電影的概念,即使看也是為了談戀愛,目的和心思都沒在電影上。應該說,對電影沒有什麼體會,完全是看熱鬧,比如看演員的漂亮。
在文工團時,當時的夢想跟電影完全沒有關係,就是渴望自己的團隊能跟崔健同臺演出。
王樽:崔健曾經是你的偶像?
馬儷文:喜歡他,他纏著紅布唱歌……那些最流行最憂傷的最激情的歌還是潛移默化地會影響你,一天聽六遍、十遍,不影響也影響了。崔健對我們是有啟蒙意義的,當時所有的人都在唱我們大國家如何如何,大祖國如何如何,只有他開始唱,“我曾經問個不休”,是以“我”在開始,以個人在開始呼喚……我覺得崔健在中國文化界的意義,遠遠沒有被評價到應有的高度,也沒受到應有的尊重。
王樽:那麼,認識電影是從中戲上學開始的?
馬儷文:應該是。愛看錄影帶,那時還沒有碟,上課都是錄影帶,瘋狂地看。
當時真的是一塊幹海綿來到北京的,原來,我是在一個完全不合適自己的位置上混了很多年。來到北京,覺得到處被吸引,發現自己原來那麼多空白,一個朋友隨意的在畫畫,簡單的畫,畫得那麼流暢悠揚,都能讓我心動,對那些有才華的事情,有才華的人我不能完全無動於衷。
王樽:一個過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