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呂,這位前輩姓陳,這頭髮狂的牛,平常是他的坐騎,跟了他有一二十年了,像老朋友一樣,沒想到剛剛突然發狂,到處亂衝亂跑。這位陳前輩既怕它傷人,是又怕人傷它,所以一路追趕下來,既沒追上,也沒追丟。我擔心他年紀大了,所以就跟著跑來看看。”矮老者道:“阿黃年紀不大,它才十七歲而已。”姓呂的中年道士笑道:“它年紀不大,你年紀不校”湯光亭覺得這個中年道士十分親切,跟一般他所遇到的長輩不同,不但沒有半點倚老賣老凌人的氣勢,還將自己當成平輩朋友一樣說話,感覺非常自在。他有點想管一管這件事,便道:“它是受到了什麼驚嚇嗎?”
那姓呂的道士想了一想,說道:“當時的狀況,嗯……好像沒有。”湯光亭跟著蹲下身子,說道:“還是說它生病了?”矮老者說道:“說得對,一定是的,它今天一反常態,肯定是因為它身體不舒服。但是這個時候,這個地方,可要上哪去找大夫?阿黃,你可要振作一點,千萬不要先離我而去啊!”
那梅映雪忽道:“它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了。”矮老者回過頭來,說道:“姑娘,此話當真嗎?”湯光亭道:“啊,你不說我倒忘了,這裡就有一位大國手。”說著往梅映雪一指。那呂道士道:“湯夫人若真會給牲畜看病,便勞煩救它一救。”
梅映雪蹲下身子,在這頭牛的左後腳跟,接近蹄子的上方,細心地找到了一處小小的傷口。那傷口是兩個小洞,類似某種齧齒動物,或是蛇類毒牙的咬痕,上面血液早已經乾涸,牛體黝黑,所以並不容易發現。
那矮老者這時因為梅映雪的動作,也發現了這一處傷口,他伸手在那傷口附近撫摸,果覺得觸手生熱,頗不尋常,便道:“這是給什麼東西咬了?怎麼會這樣?”梅映雪沉吟不答,從衣囊中取出幾枚金針,在牛腳上一針針紮下。矮老者萬分驚奇,道:“怎麼連牛也有穴道嗎?”姓呂的道士道:“我看你是急糊塗了,這牛跟人一樣都有血脈,有五臟六腑,自然也有穴道了。”
梅映雪下針完畢,說道:“我原本以為這頭……嗯,阿黃是不小心踩到了蛇窩,所以被蛇給反咬了,但是這天氣那麼冷,有些地方都還積著雪,被蛇給咬中的機會實在很少很少。況且……”矮老者道:“況且什麼?”梅映雪道:“況且我看這傷口,根本不是毒蛇咬的。”
那矮老者與那姓呂的道士互望一眼,並不說話。湯光亭道:“阿雪,你覺得是什麼東西,就儘管說吧,不要賣關子了。”梅映雪道:“我也不清楚,這傷口雖然很像是毒蛇咬的,但是蛇牙略作彎鉤狀,這傷口卻是直錐造成的。還有,這種毒好像不會致命,而且還加了麻藥,與其說它讓毒物咬了,倒不如說是中一種淬了毒的暗器。”
姓呂的道士臉色微變,與矮老者說道:“難道……”那矮老者說道:“你莫問我,你武功高我那麼多,要是連你都沒發現異狀,我又怎麼能夠知道?”姓呂的道士站起身來,說道:“難怪他們這一路上,一直都沒放棄跟著我們。”矮老者道:“原來你早知道了。”站起身來,說道:“可憐我的阿黃,成了戴罪羔羊,也不知怎麼著的道的……”話沒說完,身子忽然顛了一下,失聲笑道:“哎喲,剛剛跑得太久了,年紀大了,有點頭暈……”這下可真跌了下去,那湯光亭眼明手快,急忙跨步向前攙祝那姓呂的道士大吃一驚,問道:“你不要緊吧?”忽然腳下一個踉蹌,自己也險些摔倒,心下暗道:“糟糕!”急忙運起內功,豈料這不運功還好,這一運功之下,才發覺自己丹田之內竟然空蕩蕩的,就是一絲內力也無。這是他自會練功以來從未發生過的事情,這一驚非同小可,情緒激動之下,額上的汗珠,不住滲了出來。湯光亭見他神色有異,忙問道:“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