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上大學沒幾個月,就開始出現妊娠反應。只是自己什麼也不懂。起初孕吐覺得只是腸胃不適,也沒放在心上。後來不吐了,人就開始長胖,呵呵,還以為是長小肚子了。”
他又解釋了一句,“我從小就有醫院開的病假條,說是心臟不好,不能參加男生的體育活動,所以安安一直平平安安的在我肚子里長大。直到四個多月的時候,他會動了,我才覺得不對勁。再自己偷偷驗了一下,才知道是有寶寶了。”
祈安修聽得都快落淚了,咬緊牙關使勁忍著問他,“那……你怎麼辦?你……你怎麼沒想著回去再找找那個人?也許他沒……沒那麼壞,他可能……也在找你,只是找不到……怎麼都找不到!”
安修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姚日軒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躲他都來不及,怎麼敢回去找他?呃……其實那個時候我自己也好害怕,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我曾經想帶著安安一起自殺,可是又好怕別人找到我們的屍體,還是會洩露秘密。幸好,就在那個時候,我遇到了芷君。”
“芷君當時剛剛失業,一個人心情不好,也跑到橋上來吹風。她看我走來走去,想跳又不敢跳的,便攔下了我,開導我。我……就把自己的事跟她說了,她心地真好,聽說我的事後,就帶我找到了鄒醫生。本來……本來我其實是不打算要安安的,可那時,第一次在B超機上看到已經成型,有心跳會呼吸的他,我就捨不得了。本來我這種人就有可能一輩子孤孤單單的,如果有個寶寶,也許將來,就沒那麼寂寞了……”
姚日軒低著頭,沒見到祈安修眼裡的淚光和他拼命咬著自己的手,強忍住的眼淚。
“芷君為了幫我,主動提出來跟我結婚,讓安安有個合法的身份。那時她和鄒醫生都沒有了工作,卻還是收留了我。本來,我打算退學的,可鄒醫生不同意,說若是退學,只有個高中文憑,以後在社會上沒法找工作。我又沒什麼力氣,根本幹不了體力活。於是,我就辦理了休學,和他們擠在一套很小的房子裡。他們讓我住唯一的小房間裡,他和芷君就一邊一個擠在客廳裡,中間用簾子隔開。”
姚日軒伸手比劃著,臉上卻帶了點淡淡的笑意,“那地方真小,又擠了三個大人,轉個身就會碰到東西。特別是我肚子大了之後,根本就沒辦法出門,只好成天在那間小屋子裡走來走去。我記得很清楚,前後只有三步,左右是一步,我就每天在那兒進進退退的活動一下。到安安生下來,地上的那一塊油漆都讓我全都踩光了!”
他講得輕鬆,祈安修的眼淚卻再也止不住的洶湧而下,他用手掌緊緊捂著眼睛,不讓姚日軒看見他的眼淚。
“你別難過,其實和他們在一起真的很開心的。他們倆對我真的很好,有什麼好吃的,總是先顧著我。他們原本只是普通同事,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慢慢的交往了,弄得芷君老玩笑說安安是他們的大媒人。”
“直到我生完安安,實在不好意思再麻煩他們,才帶著安安搬回了學校裡。但是他們還是一直有幫忙,象安安的奶粉、尿布什麼的,基本上都是他們出的。要不然,我一個學生怎麼都不可能養活安安的。再之後,就遇到了你。”
祈安修只覺心如刀絞,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姚日軒說得輕鬆,可那大學的幾年,該是怎樣的艱辛?說起來快,但過起來卻不知是怎樣度日如年的苦澀與艱辛。
姚日軒說完往事,倒是輕鬆多了,長舒了一口氣,“本來我早就想告訴你的,只是怕你嫌棄我們,不敢吭聲。我還有件事必須告訴你,我的雙性體徵是家庭遺傳性的,無法可醫,安安是正常的男孩子,但有可能我也會生出雙性孩子來,鄒醫生說,下週應該能出結果了。安修,要是寶寶跟我一樣,你會不會不高興?”
祈安修半天才控制住自己即將崩潰的情緒,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