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實。
所以,她明明知道自己應該醒,因為哥哥和嫂子都會很擔心她,還有靳司南,她彈完那首《river flows in you》昏倒在地板上,應該把他嚇壞了。
可是,她卻不想醒。
女人的眼神並不清明,甚至是恍惚失焦的,模樣有些無辜懵懂,恰如羽翼在顧邵之心頭撩撥。
唇角的弧度越發的明顯,“夢到我了?”
晚夏慢慢的點頭。
“夢到我什麼?”
很長時間晚夏都沒有說話,像是在回想夢中出現的場景,無意識的靠近他,小臉深深的埋進男人的胸膛。
低聲回答,“好多好多,我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她以為自己還在夢裡。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指被男人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嘶……”
抬起頭,不滿的瞪著他,“你咬我幹什麼?”
清晨的陽光很柔和,她面朝著他,光線是從她腦後的方向照來的。
溫婉的臉龐落在陰影裡,髮絲被勾勒得很清晰,暖暖的光暈一圈一圈散開。
“聽說做夢的人,是感覺不到疼痛的,”顧邵之溫和的笑著,大掌握著女人軟若無骨的手,握緊又鬆開,再握緊,像是找到了新奇的玩具,“今天的天氣很好,所以紀小姐你要起床嗎?”
晚夏怔怔看著男人俊朗的面龐,混沌的大腦開始一點一點恢復清明。
這裡不是醫院,是在她的臥室裡,天花板上的水晶燈是豌豆選的,豌豆說裡面有星星,晚上睡覺的時候就像是睡在月亮船裡。
雖然男人咬她的力道不大,但卻是有點疼。
她就在他懷裡,隔著薄薄的睡衣,慢慢能感覺到屬於他的溫度傳遞而來。
她的手臂環抱在男人的腰上,他也沒有消失,真實得不像話。
所以,這不是夢……
“你怎麼會在這兒?”
他應該在安城的。
顧邵之勾了勾唇,眉宇之間的笑意漫不經心,“有人總是叫我的名字,吵得我睡不好,所以我要來抓住她。”
世界很小,但卻又很大。
切斷所有聯絡的兩個人,即使就在相鄰的城市,如果任何一方都沒有主動去打聽對方的訊息,很快就會從彼此的世界裡消失。
她不是明星,被身邊的人保護的很好,不會出現在新聞或者報紙上。
從她離開安城那一天開始,她的生活,他一無所知。
算起來,其實也沒多久,和那漫長的四年比起來,這五個月的時間,雖然見不到人,但他知道她在哪裡,過得很好。
靳司南是在一個星期前去的顧氏,那個時候他才得知,她已經睡了好多天了。
醫生查不到病因,她也沒有要醒的跡象。
除了慕瑾桓和南灣,就只有靳司南知道,晚夏在昏迷的時候,總是喃喃喚著一個人的名字。
晚夏剛醒,腦子不太清楚,所以沒聽懂男人的話。
“新聞上說,你受傷了,不嚴重麼?”
除了除夕夜當晚的熱搜,之後就再也沒有關於他的新聞了。
沒有人會在她面前提起‘顧邵之’三個字,她甚至都不知道他是生還是死。
察覺到女人抱在腰上的手在悄無聲息的挪開,顧邵之笑著把她的手摁了回去。
額頭相碰,呼吸纏繞,“很疼,差點就死了。”
一個人在地獄裡,難免有些寂寞,沈唯一是真的恨他,那一刻也是真的想要讓他死,水果刀刺入的位置距離心臟只差一公分。
他在ICU病房裡待了三天才脫離生命危險。
顧老爺子和顧夫人的新年,都是在醫院裡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