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這個野蠻人交換默契的眼神,大膽地共同面對各種神秘與險境。
“再會,我的朋友,”崔斯特小聲說著,徒勞地想讓自己的聲音連貫一些,“你要孤身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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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身心俱疲,傷痕累累的朋友們來說,回到秘銀廳並不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下層隧道中所發生的一切是他們無法感到任何勝利的欣喜。四個夥伴——崔斯特、布魯諾、凱蒂·布莉兒和瑞吉斯對於失去沃夫加抱有不同的心情,野蠻人對於他們有著不同的代表,他是布魯諾的兒子,凱蒂的未婚夫,崔斯特的戰友,瑞吉斯的保護者。
布魯諾所受的肉體傷害最為嚴重,矮人王失去了一隻眼睛,在今後的歲月裡,一條從前額延伸至下頜的紅紫色傷痕將永遠伴隨他。但肉體傷害只是布魯諾最小的麻煩。
在隨後的幾天裡,這位剛強的矮人有很多次突然覺得還有某個安排沒有和婚禮主持牧師商量,然後他才想起庫柏已經不會再幫他打理各種事務,秘銀廳的這個春天也將不再有婚禮了。
崔斯特能看見巨大的憂傷在這位矮人臉上留下的刻痕,自從認識布魯諾以來,遊俠第一次感覺到他變得蒼老而疲憊。崔斯特幾乎不忍心去看他,而凱蒂更讓他覺得心如刀割。
她曾經是那麼年輕和生機勃勃,生命的活力充盈在她的身體中,使她就像是永不會衰老的青春女神。現在,凱蒂眼中的世界卻正在像落花一樣凋零。
朋友們常常是單獨熬過漫長的時間,崔斯特、布魯諾和凱蒂之間很少見面,瑞吉斯更是誰都沒有見過。
他們並不知道,半身人已經離開了秘銀廳,他從西部通道離開,進入了堡民谷。
在一座長而狹窄的山谷南端,瑞吉斯一點一點地爬上距離石巖地面有五十尺高的一塊突出的劍形岩石。他在那裡找到一具癱軟的軀體,那具軀體被一件破爛的斗篷掛在石尖上,半身人緊抱住岩石,慢慢爬到它的頂端。在強猛的大風中,他每前進一點都很吃力,但掛在斗篷下面的那個人卻只有輕微的擺動,這令他感到非常驚奇。
“還活著嗎?”半身人出言詢問。渾身創傷的恩崔立已經在這裡掛了一天多時間。“你還活著嗎?”瑞吉斯的性格本就謹慎,面對阿提密斯·恩崔立這樣的人,他更不敢掉以輕心。嵌寶石的匕首就架在斗篷旁邊,只要他一動手腕,這個危險的殺手就會以自由落體的速度直接砸到下方立於地面的巖牙上。
恩崔立竭力抬起頭,虛弱地呻吟著,但他還是沒有力量說出一些詞句。
“你身上有我的東西。”瑞吉斯對他說。
殺手稍稍轉過頭,想看清楚說話者,他破爛的面孔讓渾身發顫的瑞吉斯不自覺地向後退去。他一側的顴骨碎裂,麵皮被豁開,很明顯,他轉向瑞吉斯的那隻眼睛什麼也看不見。
而且瑞吉斯還可以斷定,這個骨骼斷裂,全身是傷的殺手不知道自己已經看不見了。
“那個紅寶石墜飾,”瑞吉斯提高了音量,他看見那顆具有催眠能力的寶石就掛在恩崔立身下的鏈子上。
恩崔立明白了他的意思,伸手向紅寶石摸去,但無力的手在半路上就軟垂下來。
瑞吉斯搖了搖頭,他仍舊將匕首固定在斗篷邊緣,另一隻手探出他的手杖,用杖頭戳一下恩崔立。
殺手毫無反應。
瑞吉斯又用力戳了他幾下,直到他確信這個殺手確實失去了行動能力。他露出開心的笑容,將杖頭伸入殺手脖子下面的鎖鏈中,輕輕地鉤起了那枚紅寶石墜飾。
“感覺如何?”瑞吉斯在收起他珍愛的紅寶石時,還用手杖敲打著恩崔立的後腦。
“毫無道理地就成為囚犯,這種孤苦無依的感覺怎麼樣?你有多少次曾經把別人放在你現在享受的這個位置上?”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