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喜服的袖擺實在是長,她最多夾夾眼前的幾個菜,遠處幾個,真是無能為力。
兩人很有眼色,拿起盤子細細地每種菜夾了一樣放到了季雲舒面前。
季雲舒正很沒形象地吃著一個荷花桂圓酥,她想著身邊這兩個人既然是付景蕭的人,一定會向他稟告今天晚上的事情,最好把她說得差一點,讓那個付景蕭避之不及,最好是極為厭惡,到時候她也好離開。
這麼想著,毀盡形象的吃法更是不遺餘力。
想著想著,季雲舒滿嘴的糕點衝著二人“嘿嘿”一笑:“真好吃,你們嚐嚐?”
“奴婢不敢!”二人驚愕地對視一眼,誠惶誠恐地退後一步跪地說道,顯然是一副被嚇到的模樣。
主子們的東西,豈是她們吃的?
季雲舒低頭吃著盤子裡的菜,一雙水眸不時地打量著比她吃的還開心的兩人。
這真是她見過的最大膽的婢女了!
剛才的反應純屬季雲舒自己的想象,實際上,兩人聽到季雲舒那句“你們嚐嚐”之後,便露出一抹極為燦爛的笑容:“謝夫人體貼,奴婢等其實也早就餓了,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於是,十分自覺地走到一邊挑著自己喜歡的吃了起來。
季雲舒自己瞪著眼,覺得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
“夫人對著大婚之禮可是滿意?”二人似乎覺得光吃太沉悶了,開口問著季雲舒。
“滿意,非常滿意!”新房佈置地這般好,可想而知外邊也不會差。而且沒有讓自己心煩的人在面前晃,還可以吃自己想吃的東西,實在是再滿意不過了!
如果晚上再不用見到那個人就更好了!季雲舒心裡默默地想著。
“主子可為這大婚之禮花了不少心思,可見,主子真是對夫人愛護得緊。”一旁的圓臉喚作妧霞的婢女笑著說道,一張櫻唇似乎是因為吃了菜染上了些油光,極為嬌憨。
“你們為何喚我夫人不喚我世子妃?”季雲舒又拿起一塊桃酥,大大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問道。
“呃……是主子吩咐的。”二人對看了一眼,笑著答道。
只是這笑怎麼看怎麼有著討好的意思。
季雲舒看著二人不說話,心情在這吃了一堆東西之後已經變得好了,也不去想今天這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所有的事情今天晚上她自然會問個明白。
三人寂靜無言,吃得不亦樂乎。
酒足飯飽,其實沒有酒,之後,二人十分殷勤地扶著季雲舒坐到了床上,重新把喜帕給她蓋了上去。
季雲舒靠著床框打著盹,昨晚沒有睡覺,就頂著滿頭的金銀珠翠睡了過去。
妧薇妧霞拿起一件大紅的披風給季雲舒蓋到了身上,便恭敬地退了出去。
晚上的月光透過紙窗照了進來,給滿室的紅色鍍上了一層月霜,前院的喜慶沒有影響到這處僻靜的院落,只有下人不時地說話發出的聲音。
季雲舒是被外邊的恭賀聲吵醒的,等到睜開眼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頭上有喜帕,看不清外邊的情形。
“夫人睡得可好?”含著一抹輕笑的聲音傳來,顯示著說話人的心情極為愉悅。
季雲舒坐直了身子,垂著眸神色淡漠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蓋著的披風:“好。”
付景淵輕笑了一聲,想要走進內室,忽然想到什麼,又收回了腳,黑緞繡金紋的朝靴踩著厚制的羊毛毯子,走到了一邊的軟榻上坐下。
久久聽不到外邊有動靜,季雲舒想著難道那人不應該進來給她挑起喜帕嗎?
就這麼讓她頂著這一頭這個乾坐著?
下馬威也不帶這樣的啊!
想到這裡,季雲舒一雙清冷的眸子染上了簇簇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