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卿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最好給她個說法,否則她非得剝了他!
付景淵正在窗前站著,看著床上坐著的那一抹纖瘦的身形,忽然間,身子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像是忽然被人從和煦三月春風日忽然間扔入了寒風凜冽數九寒天一般。
看著季雲舒周身的氣息越來越凌厲,付景淵摸摸鼻子,一雙鳳目眨了眨,今天晚上,他還有命麼?
一會兒還要去陪酒,現在不是說穿一切的時機,所以付景淵做了個打算: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來人!”盯著季雲舒看了片刻,付景淵開口朝著外邊喚道。
門輕輕地被推開,走進來兩個面若桃李美豔含笑的紅衣女子:“主子!”
“你們陪著夫人,好生伺候著。”
兩個侍女對於主子話語中的慎重與警告沒有絲毫意外,恭敬地行了禮:“是!”
付景淵深深地看了一眼季雲舒,朝著前院走去。
今天的事情出乎所有人意料,他當然得去給個交代,不然以後世人如何評判他……的夫人?
江浸玥本來想著二人相對無言氣氛實在是沉悶的很,聽到了那人離開,季雲舒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些,心思一直在各種糾結,自然沒有注意到付景淵口中說的是“夫人”而不是“世子妃”。
早上起來就被人梳妝打扮,新嫁娘也不能吃東西,她早已飢腸轆轆。雖說房間內沒有什麼山珍海味,但是憑藉她敏銳的嗅覺,她仍然聞到了桂花糕、核桃酥的味道。
伸手摘下了蓋頭,季雲舒清冷的眸子一下子視野開闊。
兩名侍女沒有料到季雲舒會自己摘了蓋頭,正欲說什麼,忽然想到了主子的話,對視一眼,沒有言語。
季雲舒打量著這新房。是一間極大的房間,四壁都上滿滿地貼了紅色的喜字,桌子上龍鳳雙燭正燃燒著,再加之房頂正中央懸掛著的一盞畫了鸞鳳和鳴的彩燈,儘管外邊掛了厚重的紅綢簾幕,但是室內依舊很是明亮,不見昏暗。
不遠處一個極大的紅木桌子上擺著各種各樣的點心小吃,淺淺的清香氣味幽幽飄來。還有一個白玉鴛鴦壺靜靜地放在前邊,顯而易見裡邊裝的是合巹酒,兩邊放了兩個蓮花琉璃盞,映襯著大紅的燈光晶瑩剔透。
兩名侍女見到季雲舒只是摘了蓋頭,便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屋內,沒有其它什麼動作,於是對視一眼,一位臉型偏長的女子走上前恭敬說道:“奴婢妧薇,這位是妧霞,奉主子之名伺候夫人。”
季雲舒清冷的水眸轉到了面前兩位侍女的身上,見到兩個侍女只是眼觀鼻、鼻觀心地挺直身板站著,開口問道:“你們主子有沒有讓你們監視著我,讓我恪守婦道?”
妧薇開口:“奴婢現在伺候夫人,自然以夫人為大。”
“也就是說我做什麼都可以?”
“可以。”
“你們主子不會介意?”
“不會。”
“那好。”季雲舒站起身,慢慢走到了紅木方桌前邊,“我餓了,要吃東西。”
“奴婢等為夫人佈菜。”兩人走上前,拿起碗碟,笑答道。
季雲舒挑眉,新嫁娘在蓋頭跳起來之前是不允許吃東西的,剛才她自己挑起蓋頭沒有聽到阻攔便升起了幾分興趣,現在自己吃東西更是得寸進尺,居然還不阻攔?
新娘子自己吃東西便是振妻綱,在旁人看來便是意味著對夫家的不敬,這兩個婢女不阻攔,還是付景蕭就這麼吩咐了?
想到今天的種種不正常,季雲舒真是覺得胃疼的很。
反正都坐到這裡了,不吃白不吃,看著上面幾個冷小菜和各種花糕,真是越看越餓。
“那邊的青菜給我夾一些過來!”季雲舒拿起筷子朝著二人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