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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王府後,溫玉想到昨晚丁淺如她們提起馬上就是十一月了,又要開始報年考的科目了。而且劉宜光的病也好了,便委婉地提出想銷假回去上學。劉宜光略微呆了一呆,還沒說話,胡盧王就不高興了:“舅舅多少年才來一次中原,上什麼學呀,陪舅舅到處玩去”
溫玉不再說什麼,胡盧王已經在這裡住了半個多月了,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他應該很快就要回國去了。現在距離年考報名結束,差不多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應該來得及趕在胡盧王走後再去報。
劉宜光卻是知道京學的學制的,輕聲問道:“是要報年考的科目了吧?”
溫玉點點頭。
“年考?”胡盧王插口問道。
劉宜光略作解釋,胡盧王便一揮手,作了決定:“那就宜光陪玉兒去一趟吧,報了就回來,我們出京玩去。”
溫玉回眸看向劉宜光,發現劉宜光的目光也正朝她瞧來。兩道目光在空中交匯,兩人臉上的表情都隱隱一動,匆匆別過頭去。
當晚,溫玉躺在已經睡了快一個月的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心緒全部落在鄰床那規律的呼吸聲上。溫玉越來越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自己快管不住自己的心意了。劉宜光性子溫和,時而又透露著些不諳世事的天真單純。他熱情善良,又因為自身的病,不得不與旁人疏遠,將自己隔離在一個相對封閉的空間裡。一直是獨來獨往、孤孤單單的一個人,既保持心境的平和,沒有大的情緒波動,也不會在病發離開這個人世的時候,有太多的眷戀。
在來到他的身邊之後,對他有了一番瞭解之後,溫玉發覺他的一切一切都吸引著她,讓她為他心疼,為他擔心,時時刻刻都想要看到他,確認他的安危……這樣下去,無異於是作繭自縛了。他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且不說劉宜光的初衷是為了幫助宋嘉言,宋嘉言是他唯一的好朋友,如何能把他再扯進這段糾纏不清的感情中來,使他們之間生了芥蒂。就是他的這個病情,以及他父親和祖父的痴傻症,她也不敢嫁。萬一成親後,他病發不幸過世,生的孩子又是個痴傻的,那可怎麼辦哪?
劉宜光其實也沒有睡著,察覺到溫玉的呼吸有些不穩,知道她有心事煩惱。想了想,以為她是在為今天所說的回去上學一事煩憂,便輕聲說道:“舅舅三天後就走了。”
溫玉一驚,沒想到他還醒著,像被窺破了心思一般,一時間有些窘迫,急忙解釋說道:“我不是盼著舅舅走,而是……”她現在是很想回家去,想逃離這種危險的境地,但是胡盧王在的話,肯定不會讓她回去。劉宜光好幾年才能見舅舅一次,還被她盼著走的話,也太不近人情了。
“我知道。”劉宜光輕聲回答,他其實也是隱隱感覺到這樣下去不好。他是心思纖細而敏感的人,當初他就是從宋嘉言和溫玉相對的目光中,察覺出他們的情意。為了幫助朋友,他才會在那個時候站出去。當時太子的金釵已經遞到溫玉面前了,溫玉面臨的只有兩條,接下成為太子的嬪妃,或者拒絕、然後獲個抗旨不遵的罪名。那個時候,除了他,這天底下恐怕就沒有第二個人能擋下這個決定了。他身體不好,皇帝對他有額外的愛護,只有他在那個時候開口應承,皇帝才不僅不會降罪,還會欣然應允。
這幾天,他與溫玉朝夕相伴,晨昏相對,一起看書,一起作畫,一起陪雪貂和白狐玩,一起吃飯,一起睡覺……兩人出乎意料之外的性情相投,志趣相合。他察覺到自己的心動,也看得出溫玉看他的目光中隱約有了幾許情意……他的心中也鳴起了警鈴,這樣下去,自己說不定便要成為監守自盜、奪朋友之妻的不義小人了遲疑、驚惶、不安之中,今日乍然聽到溫玉說要回京學之事,忽然想到,確實,胡盧王要是回國的話,溫玉也就要回家去了。雖然知道於他所擔心的事情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