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氛圍,緊接著悽慘的求饒聲便升了起來,我望向不遠處揮舞著鞭子的官兵,胸口好似一團火在燃燒。這些狗仗人勢的畜生!一年到頭,不知道有多少人喪命在他們的手裡!
我怒瞪著那一臉橫肉,破口大罵的傢伙,雙手緊握成拳。有那麼一刻,我真想衝過去扭斷他的脖子,以洩心頭之恨。
這是我的秘密,一個對別人來說毫無意義的秘密,對我卻是至關重要的。石料場裡有位姓陳的老漢,是個瘸子,我都叫他陳伯。相傳陳伯年輕的時候練得一身好武功,本來很受器重,卻因得罪了官府被設計陷害,武功被廢了不說,還被打斷了一條腿,然後發配到這裡,不人不鬼的活著。小時候,陳伯不忍我被那幫畜生打罵,便於無數個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教我武功,正是因為這樣,在寂寂難捱的十七個年頭中,我才得以保全了性命。
又一聲慘叫劃破耳膜,我回過神,狠狠的咬著牙關。倘若我的眼睛能放出火來,那個侍衛恐怕早就被燒的千瘡百孔了!收拾這個廢物對我來說簡直易如反掌!以我的武功,打到他全身癱瘓,滿地找牙,然後大步衝出這個困禁了我十七年的地方,又有何難?
但我知道,我不能。我逃的出去,但是額娘不能,我不能拿她冒險。
額娘步履蹣跚的走來我的身旁,拉了拉我的衣袖,輕喚了我一聲。我底頭望進她似乎早以在歲月洗禮下而變的越發枯澀的眸子,心沒由來的抽痛,滿腔怒火也漸漸平息了下來。
“額娘,我沒事。”我微微一牽嘴角兒,深吸了口氣,將石頭送到百米以外的地方,那裡有著另外一群工匠,將石頭打磨成平滑的石塊,供達官貴人們修府建宅。
默默的走回石山腳下,出神的看著眼前裝石頭的筐,破敗不堪,猶如我現在的命運一樣,卑微,低下。
“齊安,你站在那兒幹什麼?皮又癢了是不是?”
我慢慢回神,嘴角兒漾起一抹譏誚。庸懶的彎下身子,揀起一塊石頭,正要放進筐裡,只聽身後一聲大喊:“小心!”緊接著,便看到一塊大石從石坡上滾了下來,將我砸翻在地。周圍驚呼四起,慌亂中,我最後的一絲意識看到額娘瘋了一樣大呼我的名字。瞬間,只覺一陣巨痛襲來,腦袋上一股熱流湧出,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中。
陣陣刺骨的寒風襲來,毫不留情的將我莢裹,漸漸吹醒了我的神智,睜眼一看,天已經黑的透徹了。
伸手摸了摸額頭,傷口上的血液已經凝固。我嘶嘶的咬著牙,吃力的撐起虛弱的身子,抬頭一看,周圍卻是一片空曠的荒野。
這……這是哪兒?我一個機靈,神經立刻緊繃了起來,也顧不上疼不疼的,猛的坐了起來,警惕的打探著四周。
陰鬱的晚風遊走在廣闊的天地間,不時舞弄著遠處幾棵枯樹枝,發出沙沙的聲響。我慢慢站起身子,忽然間覺得,腳下似乎踩到了一團軟乎乎的東西。我藉著依稀的月光疑惑的向下看去,這一看不要緊,竟然看到的是一具死屍!我嚇的撲通一下跌倒在地,只覺一陣寒意猛的從腳底直竄進腦門,腦中一片空白,頭皮陣陣發麻。
我倉皇無措的向後退去,清冷的月光下,更多的屍體呈現在了我的眼前,充斥著整個視覺神經。這哪是什麼荒野,竟是一片亂墳崗!想來定是那幫官兵以為我已經死了,才將我丟到這來!
我跌跌撞撞,狼狽不堪。黑夜的猙獰中,一張又一張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衝進眼底。我慢慢感到四肢的無力,眼前一陣空白,終於跌倒在一棵大樹底下。我癱軟在地,大口喘著粗氣,死死的閉著雙眼,內心的恐懼蓋過了一切。
昏昏沉沉中,天空已經泛起了一絲魚肚白,晨光從遙遠的天邊輕撒下來,恍如隔世。我慢慢睜開眼,一切變的安寧,沉寂。
頭上的傷發瘋一樣痛,我起身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