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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都叫你到一邊玩兒去……你看你,非要又吵又鬧的,結果遭雷劈了吧。”玖木綾抓了抓沾滿了斑白棉絮的頭髮,虛著氣息後怕地望了望那堆看起來重逾千斤的瓦礫,又立刻板起責備的眸光,向站在一邊盤算修理費的男人掃過去。

透過天花板上臉盆大小的窟窿,依稀可見夜半璀璨的繁星,半明半昧地隱沒在疏鬆的薄雲之下,偶爾漏出細微的亮光一瞬而過,快得甚至來不及捕捉。

豆大的雨點爭先恐後地淋到堆砌在窟窿底下的磚瓦,將揚起的細小浮塵通通溶成黏稠的灰濁,一股腐朽的糊味摻著冷空氣迎面撲來。

“阿嚏……你給我適可而止一點啊!”

壓抑著額角上突突的青筋,土方撇過頭皺了皺鼻子,最後瞥了一眼那團燒焦成一坨、疑似屋頂瓦礫的暗物質,然後徑自向屋外走去。

玖木綾扁扁嘴,被他透過緊扣在一起的手銬扯出了房間。

“副、副長?!”

睡在隔壁的部下被屋頂坍塌爆出的巨大響聲驚醒,三三兩兩地揉著惺忪的睡眼、衣冠不整地圍攏過來。

看到舉著土方的棉被狼狽地擋著雨的玖木綾,一張張臉上忽而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彼此交換了幾個饒有深意的眼神,明智地笑而不語。

這群寂寞的單身基佬到底是誤會了什麼啊……

玖木綾默默地把被角向下扯了扯,遮住了半張臉。

“沒事,因為收留了不該收留的嫌疑犯遭報應了而已……你們都回去吧。”

土方仰頭看看破損的屋簷,眉間的凹陷深了幾分,“喂,山崎,你等一下——明天把萬事屋叫過來,反正是這種你都能補的小窟窿,就算是那傢伙的智商也能用被糖分黏在一起的漿糊大腦填上的吧。”

“不……那個人被歧視也就算了,為什麼我也要被相提並論啊?!”

“少廢話,交給你的事情就給我利索的去辦——對了,有沒有能暫住的地方?”豎起拇指指向身後直面大雨夜觀天象的玖木綾,“遇上了點麻煩事,要和這傢伙將就一晚了。”

“啊……說起來,沖田先生離開的時候曾經說過,有一間屋子是特別為副長準備、以備不時之需的——”

山崎退左顧右盼地張望了片刻,最終肯定地指了指長廊最深處的一間大門緊閉的空房,“應該就是那裡。”

“啊,知道了,你去睡吧。——喂,走了。”

土方十四郎擺了擺手,拉了一下與玖木綾相連的手銬姑且算作提醒,轉身利落地朝著對方給的方向邁開了步子。

他帶著她迅速穿過了漏雨的長廊,來到了隱隱從罅隙中透出潮黴味的門前。

“往旁邊一點,站到門邊去。”他面無表情地貼到門上側耳聽了聽,修長的右手重重搭上了武士刀。

“進個房間而已,你有必要搞得像……”

玖木綾的話頭剛開,對方已經伸手推開了吱呀作響的木門。

迎面而來的是……一個嶄新的世界。

就著暗沉沉的月光,房間的全貌一寸一寸鋪陳在眼前——一張被放大後裁成規整尺寸的黑白照片裝裱隆重,柚木相框四方還煞有其事地搭了層層疊疊的繁複黑紗,莊嚴地被懸掛在長了點點黴斑的昏黃牆壁上。

照片下方擺了一張不知從哪個舊貨市場淘來的靈臺,坑窪不平的桌面上歪七扭八地置放了些瓜果,絕大多數早已腐爛萎縮,缺了口的桌角處還有幾根攔腰折斷了的白蠟燭。

土方十四郎與牆上自己板著臉的黑白照片對視三秒,機械地後退了半步,‘砰’的扣上了門:

“總悟你這混蛋……你到底是準備應付什麼樣的不時之需啊?!”

···

···

江戶本就是多雨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