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小了。小允子進來回稟道:“小主,那東西受不得刑,才幾下就招了。說是餘更衣指使他做的。”
“捆了他和花穗一起關著,好好看著他倆。”
小允子應了出去,我微一咬牙道:“看這情形,我怎麼能不寒心。竟是我宮裡從前出去的人…我待他不薄。”
槿汐和言勸慰道:“小主千萬別為這起爛汙東西寒心。如今情勢已經很明瞭,必是餘更衣懷恨在心,才使人報復。”
“我知道。”對於餘氏,我已經足夠寬容忍耐,她還這樣步步相逼,非要奪我性命。沉默良久,輕輕道:“怎麼這樣難。”
“小主說什麼?”
我無聲的嘆了一口氣:“要在這宮裡平安度日,怎麼這樣難。”
槿汐垂著眼瞼,恭謹道:“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
“如今我才明白,宮中為何要時時祈求平安祥瑞,應為平安是後宮裡最最缺少的。因為少才會無時無刻想著去求。”我想一想,“這事總還是要向皇上皇后稟報的。”
“是。”
“明早你就先去回了皇上。”
“奴婢明白。那餘更衣那裡…”
我思索片刻,“人贓俱在,她推脫不了。”遲疑一下,“若是皇上還對她留了舊情就不好辦了,當初她就在儀元殿外高歌一夜使得皇上再度垂憐。此女心胸狹窄,睚眥必報…萬一沒能斬草除根,怕是將來還有後患。”
“小主可有萬全之策?”
我的手指輕輕的篤一下篤一下敲著桌面,靜靜思索了半晌,腦海中忽然劃過一道雪亮,莞爾一笑道:“毒藥詛咒加上欺君之罪,恐怕她的命是怎麼也留不下了。”
“小主指的是…”
“你可還記得你曾問過我當日除夕倚梅閣裡是否有人魚目混珠?”
槿汐立時反應過來,與我相視一笑。
這一夜很快過去了,我睡得很沉。醒來槿汐告訴我玄凌已發落了小印子與花穗,正在堂上候我醒來。急忙起身盥洗。
讓皇帝久等,已是錯了見駕的規矩。我見玄凌獨自坐著,面色很不好看,輕輕喚他:“四郎。”
見我出來玄凌面色稍霽,道:“嬛嬛,睡得還好?”
我憂聲道:“多謝皇上關心,就怕是睡得太沉才不好。”
“朕知道,你身邊的順人一早就來回了朕和皇后。今日起你的藥飲膳食朕都會叫人著意留心,今番這種陰險之事再不許發生。”說到最後兩句,他的聲音裡隱約透出冰冷的寒意。“後宮爭寵之風陰毒如此,朕真是萬萬想不到!那個花穗和小印子,朕已命人帶去暴室杖斃了;至於餘更衣,朕下了旨意,將她打入去錦冷宮,終身幽禁!嬛嬛,你再不必擔驚受怕了。”
皇帝果然手下留情,我念及舊事,心中又是惶急又是心酸,復又跪下嗚咽落淚道:“嬛嬛向來體弱與世無爭,不想無意得罪了餘更衣才殃及那麼多人性命,嬛嬛真是罪孽深重,不配身受皇恩。”
皇帝扶我手臂溫和道:“你可是多慮了。你本無辜受害,又受了連番驚嚇,切勿再哭傷了身子。”
我流著淚不肯起來,俯身道:“嬛嬛曾在除夕夜祈福,惟願‘逆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卻不想天不遂人願…”我說到此,故意不再說下去,只看著玄凌,低聲抽泣不止。
果然他神色一震,眉毛挑了起來,一把扯起我問:“嬛嬛。你許的願是什麼?在哪裡許的?”
我彷彿是不解其意,囁嚅道:“倚梅園中,但願‘逆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我看著他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說:“那夜嬛嬛還不小心踏雪溼了鞋襪。”
玄凌的眉頭微蹙,看著我的眼睛問:“那你可曾遇見了什麼人?”
我訝異的看著他,並不迴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