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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餘更衣每隔三天會讓人把藥放在那小洞裡,奴婢自去拿就行了。”

“每隔三天,那不就是今晚?拿藥是什麼時候,可有什麼暗語?”

“一更時分,聽得宮牆外有兩聲布穀鳥兒叫就是了,奴婢再學兩聲布穀鳥叫應他…”

“你可見過送藥的那人?”

“因隔著牆奴婢並沒見過,只曉得是個男人的手,右手掌心上有條疤。”

我朝花穗努努嘴,對小連子說:“捆了她進庫房,用布塞住嘴。只說是偷我的玉鐲子被當場捉了。再找兩個力氣大的小內監看著她,不許她尋短見,若是跑了或是死了,叫看著她的人提頭來見我!”

花穗一臉驚恐的看著我,我瞥她一眼道:“放心,我不想要你的命。”小連子手腳利索的收拾好她塞進了庫房。我讓浣碧關上門,看著槿汐說:“今晚你就假扮花穗去拿藥。”又對小允子沉聲道:“叫上小連子和幾個得力的內監,今晚上我們就來個守株待兔。”

如此安排妥當,見眾人各自退下了,流朱在我身邊悄聲道:“已知是餘更衣下的手,小姐可想好了怎麼應付?”

我望著窗外漸漸向西落去的斜陽,庭院裡有初開的木芙蓉花,那花本就灼紅如火,在泣血樣的夕陽下更似鮮紅濃郁得欲要滴落一般,幾乎要刺痛人的眼睛。風吹過滿院枝葉漱然有聲,帶著輕薄的花香,有隱隱逼迫而來的暑意。我身上卻是涼浸浸的漫上一層薄薄的寒意,不由得扶住窗欞長嘆一聲道:“縱使我放過了別人,別人也還是不肯放過我啊!”

浣碧細白的貝齒在嫣紅的唇上輕輕一咬,杏眼圓睜,“小姐還要一味忍讓麼?”

我用護甲撥著梨花木窗欞上纏枝牡丹花細密繁複的花瓣枝葉紋樣,輕輕的“吧嗒吧嗒”磕一聲了一聲,只默默不語。晚風一絲一絲的拂松方才臉上繃緊的茸茸的毛孔,天色一分分暗淡下來,出現蒙朧的光亮的星子。我靜靜的吸了一口氣,攏緊手指道:“別人已經把刀放在了我脖頸上,要麼引頸待死,要麼就反擊。難道我還能忍麼?”

流朱扶住我的手說:“小姐心意已定就好,我和浣碧一定誓死護著小姐。”

我緩緩的籲出氣道:“若不想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也只能拼力一爭了。”

我心中明白,在後宮,不獲寵就得忍,獲寵就得爭。忍和爭,就是後宮女人所有的生活要旨。如今的形勢看來,我是想不爭也難了。

我伸手扶正頭上搖搖欲墜的金釵,問道:“皇上今日翻了牌子沒?是誰侍寢?”

流朱道:“是華妃。”

我輕聲道:“知道了。傳膳吧,吃飽了飯才有力氣應付今晚的周折。”

第十八章 殺機初現(下)

時近一更,宮中已是寂靜無聲。棠梨宮也如往常般熄滅了庭院裡一半的燈火,只是這如往常般平靜的深夜裡隱伏下了往日從沒有的伺機而動的殺機。我依然毫無睡意,在蒙朧搖曳的燭光裡保持著夜獸一般的警醒和驚覺。我開始覺得後宮裡靜謐的夜裡有了異樣的血腥的氣味,夾雜著層出不窮防不勝防的陰謀和詛咒,在每一個嬪妃宮女的身邊蠢蠢欲動,虎視眈眈。這個萬籟俱寂的春夜裡,我彷彿是突然甦醒和長大了,那些單純平和的心智漸漸遠離了我。我深刻的認識到,我已經是想避而不能避,深深處在後宮鬥爭的巨大漩渦之中了。

更鼓的聲音越來越近了,洪亮的梆子捶擊更鼓的聲音不知會不會驚破旁人的春夢。而對於我,那更像是一聲聲尖銳的叫囂。我帶著流朱浣碧悄無聲息的走到院中,宮牆下已經埋伏几個小內監。槿汐悄悄走近我,指著棠梨宮門上伏著的一個人影極力壓低聲音說:“小連子在上面,單等那賊人一出現,便跳下去活捉了他。”我點了點頭,小連子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他伏在宮門上,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