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東西一包包地開啟,裡面有秋茶,有大梁帝都特有的果脯蜜餞,甚至還有幾罐醬料,雜七雜八,大多是各種吃食。
“唉。”姜暖一包一包地拆開,一包一包地看著,從最初的欣喜,到最後竟惆悵起來:“也不知道家裡如何了……”
一直面帶微笑聽著她嘰嘰喳喳一驚一乍地看包袱裡的東西的畢月卿忽然聽到她居然說了這麼一句話,不禁心中一陣黯然:她終是不能把這裡當家麼……
“阿姊,不是有信麼?你看看不就知道家裡的情況了?”阿溫拿起一片杏脯送進口中,“這個好,酸酸甜甜的,一定對阿姊你的胃口。”說著,他把那一大包油紙抱著的果脯都推向了姜暖。
“去那個果盤來,把這裡所有的吃食都挑好的揀出一些,先給畢伯伯送去。”姜暖對著阿溫說道。
“嗯。”阿溫點頭,跑進屋去拿了一個果盤,按照姜暖說的擺了滿滿一大盤子,跑著去了國師府,給老國師大人送吃的去了。
姜暖把她覺著好吃的都堆在畢月卿那邊,她自己也塞了一嘴,含混不清的說道:“月卿你吃,都是好吃的。”
“好。”聽見畢月卿輕聲應了,姜暖不在抬頭,把兩封信都拿了起來,看了一下上面,也分不出先後來,於是她便隨意挑了一封小心的撕開,一目十行的看了起來。
然後她抬頭想了一下,喃喃自語道:“大概能比去年多兩成的收入。”
然後又拆開另一封讀了起來,這回倒是什麼都沒有說,安安靜靜地看完了。
“家裡還是老樣子,趙把總那邊有老實叔盯著,今年都種了番薯,附近莊園裡的地主們有不少來我們尚武莊買番薯苗呢。”姜暖隨口把信裡的內容說給畢月卿聽,就如同他是自己的家人一般。
“暖暖。”畢月卿安靜地聽她說完,然後才說道:“你若是想經營農莊或是經商,在渭國也是可以的。這裡很需要推廣一些新的作物。你剛才說的番薯,在更南的地方有農戶種植,以前我們都是給大梁進貢的。但是說的番薯粉條我就沒有聽說過。”
“這個你當然沒有聽說過啊,因為是我才做出來的。只有我們尚武莊才有呢。”姜暖搖晃著腦袋很得意的說道。
然後她幽幽地嘆了口氣,停了一會才開了口:“我不愛經商,也不想種地。其實,我做了這麼多,都是逼著自己硬著頭皮做的。”
“阿溫太小,我們兩個要了飯才活下來,我不做事怎麼養活他?後來家裡出了些事,我連姜府老宅都給抵了出去。手裡沒有幾個錢,帝都的宅子和吃喝用度都比鄉下貴,我一咬牙才帶著阿溫去了尚武莊,這樣才有了新家也有了後來的甜點心。”
“一點點的算計,一點點的積累,尚武莊就那麼幾個人,總不能看著鄰里鄉親的吃不上喝不上吧?結果我又狠了狠心帶著一莊子的人討生活。”
“可我真沒有什麼遠大的志向,也不想當個你說的皇商,我就想把阿溫撫養長大,然後找個合適的人把自己嫁了,守著丈夫孩子,踏踏實實地過一輩子。”
“再多的,再累的,我真的不想做。”然後她轉頭望向畢月卿:“一輩子啊,匆匆忙忙地就是那麼幾十年,要讓我天天這麼算計著活著,而且還要既算計人又算計事,我會覺得了然無趣的。”
“所以現在的這些對我來說就已經足夠,再多就是累贅了。”
姜暖的話聽在畢月卿耳中,又讓他升起那種知己的感覺。
他也是一個在朝堂中毫無野心的人。所以每日上朝,聽同僚們議論國事,對他來說就是太無趣的事了。
可他是畢氏子孫,他這一支,是畢月烏的血肉至親,生下來就有責任護佑渭國子民的安危,對於責任他避無可避。
所以,他時時會覺得疲倦,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