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幕上那個代表錢數的數字,高興得合不攏嘴。
唐明的10萬元變成了15萬元。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唐明的“先進事蹟”感動了在場的所有人,大家紛紛表示,以唐明為榜樣,向唐明看齊,做一個對“炒白銀”事業有用的人。
劉芸也將自己的6萬元存款交給了公司,用來炒白銀。阿香心有餘而力不足,她沒有錢。我和阿方則是在觀望,我們不會相信這世界上會有這樣的好事。10萬元僅僅幾天就變成了15萬元,而15萬元又為什麼不能取出來,而是要等到清倉。難道只能等到10萬變成50萬,才能清倉?或者10萬變成0元,而不得不清倉?
我那時候不知道炒白銀是怎麼一回事,但是我知道股票交易,股票交易可以隨時買賣,也可以中斷交易,拿出本金。為什麼炒白銀就不能拿出來?
就在劉芸交錢後的第二天下午,唐明又來到了公司,他賬面上的資金已經漲到了15。3萬元。唐明看到這個數字,笑逐顏開,他去走廊裡抽菸了。我聽見他一路都在吹著口哨。
幾分鐘後,唐明回來了,他繼續坐在了錢總的身邊,看著電腦。突然,唐明發出了一聲慘叫,倒在了地上。所有人都驚懼地望著唐明。唐明臉色煞白,他像見到鬼一樣一樣,搖擺著雙手:“不可能啊,不可能,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唐明賬面上的錢變成了12元。
錢總很鎮靜地站起身,倒了一杯水端給唐明:“市場是殘酷的,你不要悲傷。身體要緊。”
唐明跳著腳叫喊著:“15萬啊,怎麼說沒就沒了。”
錢總安慰他說:“你現在只有繼續追加,追加到一萬元後,才有扳回本錢的可能。”
唐明垂頭喪氣地走出辦公室,耷拉著頭,像一根寒風中的向日葵。
那天晚上,我和阿方在路邊小店一起吃飯,阿方分析說:“我估計這家炒白銀公司是虛擬操作。”
我問:“什麼是虛擬操作?”
阿方說:“就是沒有進行市場交易,只是做出來讓客戶看的。”
我問:“那電腦螢幕上為什麼會出現拋物線圖?”
阿芳說:“這只是我的判斷,他們的電腦伺服器可能隱藏在暗處,在暗處人為操作。他們可能和香港的公司沒有合作,也許香港就沒有這樣一個公司,這一切都是一個騙局。”
後來的事實證明,阿方的判斷非常正確。
雜貨店老闆唐明沒有再追加,他已經沒有錢了。
劉芸把錢砸進去的第四天早晨,陽光一如既往地照耀著這幢巍峨高聳的大廈,我們來公司上班,突然看到公司里人走樓空。我們平時上班的那間辦公室裡,只剩下一張張廢紙,散落在地上。
下午,很多客戶聽到了這個訊息,追討到了公司,他們看到這種景象,有人嚎啕大哭,有人義憤填膺,有人沉默不語。唐明也來了,已經經受過一次打擊的他這次很平靜,他號召大家說:“告狗日的。”
那天早晨我還見到了劉芸,當下午客戶們聞聽訊息後陸陸續續趕來時,她逃走了。她的業務最多,她的欠債也最多,她擔心會受到客戶的人身傷害。她躲在無人知曉的角落裡。
那天夜晚,我和阿方、阿香一起坐在小飯店裡吃飯,那天是AA制。南方和北方不一樣,南方的人們吃飯的時候都是AA制。如果在北方,這樣做則會顯得“皮薄”。阿方是南方人。
吃完飯後,我們各奔一方。阿方繼續找工作,大學畢業的他一定要找一份薪水不錯專業對口的公司;阿香去服裝廠上班,這裡的郊區,服裝廠比肩接踵,工作很好找。我則結束了自己的暗訪生活,回到報社報道。
我暗訪黑中介的生活結束後,打電話給尖尖鼻子,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