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若男臉色鐵青,怒笑道:“好,好!我等九死一生,捨命相護,原來卻被人當成貪圖財物的小人,真不枉我赭獅幫三百餘人,奔波五百里,浴血一戰!”
孟東大叫:“幫主,咱們為這樣的昏君出力,當真冤枉的緊,不如趁早走吧!”眾赭獅幫眾紛紛呼喝怒罵,“昏君”之聲,不絕於耳。
雨夢面似寒霜,輕扯陳敬龍衣袖,道:“陳哥哥,這皇帝不知好歹,討厭的緊;咱們快些離開,免得給人當成了小賊!”
就連最沒脾氣的歐陽莫邪,都連連頓足,鬱悶嘆息:“昏庸,昏庸!可氣,可笑……”
陳敬龍方才中了倪禿子一擊,受傷不輕,此時怒氣填膺,傷處又痛起來;手按脅下,面沉如水,怒視皇帝,沉吟不語。
慕容濱濱眼見群雄激憤,急道:“陛下,不可出此辱人之語!陳少俠等人俠肝義膽,怎會貪圖些須財物,行那不恥之事?”微一停頓,又道:“慕容願以性命擔保,這些江湖好漢,絕無異心;如當真有意外發生,慕容情願自刎以謝陛下!事態緊急,無暇耽擱,慕容先去處理大事,等到回來,再向陛下請罪!”說完也不等皇帝說話,轉身急奔出門去。
皇帝大驚失色,不住口大叫:“慕容,回來,快回來……”
尚自高躬身稟道:“微臣與陳少俠相識久矣,深知其忠義之心,天下無雙;也願以性命擔保其絕無叛逆之心;陛下稍安勿躁!”
皇帝聽他說話,又見慕容濱濱奔去已遠,只得止住呼叫,呆坐椅中。
陳敬龍對尚自高沉聲道:“多謝尚隊長如此信任!”卻見尚自高神色輕鬆,毫無半分凝重,登時恍然:我又何必謝他?當此關頭,我們當真反目,他絕無阻攔之力;此人最擅見風使舵,明知無力掌控局面,索性順水推舟,賣我個好;嘿,真要是我們殺了皇帝,他能自刎報君才怪!
齊若男怒叫道:“敬龍,你走不走?現在大局已定,難道咱們還要在這裡等昏君羞辱麼?”
陳敬龍閉目長嘆,悶聲道:“可嘆我軒轅泱泱大國,君主竟如此昏庸懦弱、多疑無聊;難怪無數豪傑,報國無門;難怪億萬黎民,置身水火;難怪異族虎視,屢屢欺侮!難怪長纓會龍總舵主,英雄蓋世,卻壯志難酬,含恨慘死!可嘆,可恨!”
齊若男催道:“到底走不走?”歐陽莫邪賠笑說道:“若男,我隨你走!”齊若男橫他一眼,不再理會,只是看著陳敬龍,等他回應。
陳敬龍睜開眼來,搖頭道:“現在還不能走!血族入侵在即,我須得將詳細情況說與昏君知道,讓朝廷有所準備;此事關係萬民生死,絕不能因一時負氣,置之不理!”
齊若男催道:“那你快些說罷!”
陳敬龍道:“只說給這昏君知道,未必能有用處;我得等慕容總隊長回來再說,好讓她知道情況!你們不必等我,先出宮去吧!”
齊若男沉吟片刻,嘆道:“既然你不肯走,我陪著你就是!”
他話剛出口,卻聽楚楚說道:“公子,我求你一件事情,行嗎?”
陳敬龍轉頭看去,見她花容慘淡,眼中含淚,忙問:“什麼事情?你儘管說。”
楚楚看向皇帝,咬牙切齒道:“公子,我求你殺了這昏君,為我滿門報那血海深仇!”
話音未落,皇帝驚撥出聲,顫著嘴唇叫道:“不要!姑娘……你……你是誰?我怎會與你有什麼……什麼血海深仇?”
楚楚恨笑道:“我是誰?昏君,你當真不認得我?……也難怪,我淪為人家婢女,十餘年不進皇宮,你當然認不得我了!”微頓一頓,朗聲喝道:“昏君,你還記得你的親兄弟,原來的青龍城主嗎?你還記得他有個女兒嗎?”
皇帝全身劇震,喃喃道:“你是……你是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