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好,我知道了,大哥,到此為止,到此為止罷,到此為止……”
白大老爺蹙眉看他:“蓮衣,兄友弟恭、舉家和睦,這樣過日子不好麼?為何總要……”
“大哥,你怎還是如此天真呢?”白二老爺抬眼望著白大老爺的臉輕笑,“有人的地方就有**,有**就有爭鬥,‘舉家和睦’?真是好笑,我們這樣的家族永遠不可能舉家和睦!你總是懷疑我算計你的兒子,為何不去管管你的老婆衛氏,這麼多年來她是怎麼算計我的?!她不就是怕爹和娘將來把家業多分了給我麼,處處給我下套,裡裡外外都不放過打壓我的機會!可笑的是,她根本就不明白,什麼家業什麼財產於我來說根本都是狗屎!我才不稀罕!你信那女人,信你兒子,為什麼偏偏就是不肯信我?!這麼多年來你只同那女人睡過一晚,比得了我們兄弟自小形影不離無分你我的情義麼?!為什麼你就是不肯信我?不就是因為我曾弄死了你最喜歡的那隻八哥,不就是因為那八哥會學莫如是說話,不就是遲了一日告訴你她在那破廟裡等著同你離傢俬奔麼?!你一直都把她的死怪在我的頭上對不對?你又怎麼不想一想,為了那麼一個古怪的女人就要拋棄爹孃和手足於不顧、離家出逃,對得起爹孃的養育之恩麼?對得起我的——”
說至此處,白二老爺已是臉色泛白,氣喘著,微顫著身子,吸了口氣才接著往下道:“所以你便再也不相信我了對麼?什麼事都怪到我的頭上,對那衛氏的話卻深信不疑,你就不問問她都揹著你做過什麼好事?!你以為你大兒子落得那樣的境地就沒有她做的手腳?!還有你那成群的妾室,哪一個是善類?哪一個沒有自己的私心?哪一個是真心為了我白家好的?哪一個又是肯為了你不顧一切拋身捨命的?!你,你寧可信她們也不信我,我——我——”說至此處突地喘息加劇,臉色也白得怕人,身體搖搖著便欲摔倒。
白大老爺一把扶住他,一手替他揉著胸口順氣,焦急道:“蓮衣,吸氣,深呼吸!你的藥呢?身上可帶著?”
白二老爺看了他一眼,虛弱地道:“在我的喜服裡。”
“喜服呢?”白大老爺四下裡扭頭尋找。
“我塞你馬桶裡了。”白二老爺哼道。
“你好生坐這兒,我去找。”白大老爺扶白二老爺在椅子上坐了,順手倒了杯白水遞給他,而後就匆匆衝進廁室去了。
半晌從裡頭出來,見挽著袖子,滿手都是水,問向支著頭撐在桌面上的白二老爺:“喜服裡沒有,是不是本就未帶在身上?我叫人回你院子去拿。”
“不必了,”白二老爺鳳眼輕挑地睨著他,“藥我貼身帶著,剛才你在裡頭掏馬桶的時候我已經服過了。”說著一指桌上放的一隻白玉小瓶,而後唇角勾起個得逞的笑。
白大老爺上前就要伸手拍過去,被白二老爺貓腰避過,從椅子上起身便往外走,笑著道:“我走了,不和你這滿身屎臭味兒的傢伙矯情——也不想想,就算藥真在喜服裡,你從馬桶裡掏上來的我也不可能會吃!果然莫如是有句話說你還是貼切的——偶爾天然呆!”
白大老爺扎煞著一雙溼手笑也不是氣也不是,又因白二老爺此前那一番話而心中五味雜陳,一時半個字也說不出口,直到白二老爺人已經到了外頭廊下,這才隔著窗子喝了一句:“披件衣服!凍不死你個混帳東西!”
“我偏要凍傷風了給你看!”白二老爺頭也不回地隱隱送進來一句,徑直離去了。
羅扇和白大少爺店面員工的招聘活動正在進行中,因鋪子不大,只招一名員工就足矣,招工條件由羅扇口述、白大少爺筆錄,寫在紙上貼到了店面門口,條件是二十五歲至四十五歲之間男性一名,會簡單廚藝,能識字,吃苦耐勞云云,約定了符合條件有意應聘者於三月初二至店中統一面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