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鬱了這麼多的不滿:真討厭,穿衣,跳舞,說話吃飯,沒有不一律的事!這就形成了後來彭石賢一首詩中的兩句:“個性只在鋼鐵的鑄模裡,自由只在木偶的拉線上。”彭石賢當時也很吃驚,這種思想情緒不只可能被人指為落後!然而,在李超蘭面前他既不敢再重複,可也不肯收回這句話來。
李超蘭的聰明表現在這裡了,她馬上為彭石賢的話掩飾:“你說我沒關係,這裙子還真短了一點點——”李超蘭一笑,身子一轉,裙子隨之一擺,她乾脆在亭子的欄杆邊坐下來,“我今天特意來找你,是想說你們詩社的事呢!”
李超蘭確實是為詩社的事來找彭石賢的:“我想參加你們的詩社,行嗎?我可不是說著好玩,是真的。”
“你不是說過不參加麼?”彭石賢沒有顯出熱情來,“你寫下詩了?”
“我可以朗誦詩歌呀,”李超蘭仍然不願以寫詩作為加入詩社條件,“怎麼,你不歡迎我?”
“當然歡迎,那樣詩社才更有生氣,也更有影響。”彭石賢高興起來。
但李超蘭不只是為了自己加入詩社才找彭石賢:
“還有人也願意參加,要辦詩社應該說人越多越好,是不是?”
“那當然,還有誰願意參加?”
“陳燦英跟我說,她願意參加,還說學校團委正號召大家開展這些活動。”
原來是這樣!彭石賢的熱心一下子冷落下去,“是她跟你說想要參加我們的詩社?”
“陳燦英的寫作能力還是比較強的,對詩歌也有興趣,”李超蘭極力說服彭石賢,“仇老師也是這麼說的。”
“仇老師讓她辦詩社?”彭石賢很不耐煩,“那就她辦她的,我們辦我們的吧!”
其實,陳燦英找李超蘭說話的時候也是這種態度:“團支部準備組織一個詩社,這不只是出刊物,還要開朗誦會,你可以參加,這能活躍學校的文化生活,貫徹黨的‘雙百’方針,也是青年們爭取進步的機會。當然,如果彭石賢他們願意參加的話,那也是可以的。”
這讓李超蘭為難了,她不希望彭石賢他們辦什麼詩社,這是她左右推卻不肯加入詩社的真正原因,因為她姑媽早就關照過,在學校裡除了入團,其他任何學生自發組織的社團都不得加入。而現在由團組織出面辦,這情形就完全不同了,可是,詩社本來是彭石賢他們發起的,如果反過來要他們聽陳燦英的擺佈,他們能樂意?李超蘭的腦子一轉,想出了個主意,她建議陳燦英去請仇老師擔任詩社顧問,這樣,仇老師多少會給彭石賢留點面子。當時,她們兩人還一道去找了仇老師,恰好仇老師也聽到了學校的安排佈置,語文教師應該加強對學生課外活動的輔導。仇老師原來擔心辦詩社招惹麻煩的顧慮一解除,也來了興趣,他自己在學生時代就是辦詩社的積極分子。
“我剛才去了仇老師那裡,他說詩社應當自由選舉社長和編輯,”李超蘭告訴彭石賢,“擔什麼心呢,誰不知道詩社是你們發起的?”
“仇老師真這麼說了?”彭石賢覺得這才合理,“他也答應了當詩社的顧問嗎?”
“當然答應了,不然,我怎麼會來找你來說這許多!”李超蘭又進一步為彭石賢設想,她甚至保證推選彭石賢的人肯定要比陳燦英多,“你根本沒有必要說不讓她參加詩社的話,那會顯得你沒有氣量。”
這樣,彭石賢便接受了李超蘭的意見,雖然後來詩社並沒有辦出什麼名堂來,但彭石賢在任何時候想起李超蘭,對她的謀算總是感到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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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過後,風和日麗,這是生命力最旺盛的季節。放眼望去,一片油油的綠色蓋滿了原野,小河流水盈盈蕩蕩地蜿蜒向東。這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