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是甚麼人?唉!”我一面說,一面以手去捶自己的腰骨。
我曾經觀察過久繁的許多小動作,而捶腰骨則正是他作得最多的小動作!我才捶了兩下,他便道:“你真是久繁,我們才一天不見,你好像變了!”
我道:“那怕是你對我本來就沒有甚麼印象吧!”那人搖頭道:“不!不!酒在那裡?”
酒在哪裡?這一問可問得不錯,酒在哪裡?我怎知道?我只好在人們習慣放酒的地方去找,不一會,就給我找出一滴威士忌來。
那人也不等我去拿杯子,一手將酒搶了過來,“嘓嘟”、“嘓嘟”就喝了兩大口,一面喝,一面叫道:“好酒!好酒!”叫完又喝,轉眼之間,一大瓶酒,已喝去了一大半。
我這才想起,我應該止住他了,因為我現在是久繁,久繁一定也是一個酒鬼,焉有酒鬼任人喝酒,而不去搶過來之理?
所以,我立即一伸手,將他推得倒在沙發上,同時,將酒搶了過來,也對住了瓶口喝了兩口。再去看那人時,只見那人躺在沙發上,眼中已有了醉意,講話的舌頭也大了。
只聽得他道:“久繁,只有在你這裡,才可以講幾句話,因為你是電梯司機,所以沒有人注意你,我相信甘木也常來,所以他才送酒給你,是不是?”
我含糊地聽著,那人的話,又給我知道了一個事實,在這個集團之中,除了最高首腦之外,幾乎人人都是被監視著的,連地位高如甘木,都在所不免,由此便可見一斑了!
我又道:“你可別甚麼都說!”
那人道:“自然不會,只要事情成功了,我就可以接管三菱、三井兩大財團的所有工業,我當然要努力工作,但是如今,我卻想家!唉!”
我心中實是又好氣好笑。所謂“可以接管三菱、三井兩大財團管轄下的所有工業”,那當然是野心集團對那個人的許諾。由此可知道這個人的地位並不高,因為野心集團對我的許諾,是遠東地區警察的力量首長,那當然比他的地位高得多了!
我也跟著嘆了一口氣,道:“誰不想家?”那人忽然欠身坐了起來,道:“久繁,拿酒來!”我將酒交了給他,他又猛喝三口,涎沫和酒,一齊從他的口角處流了下來,他也不去抹拭。
他將三口酒吞下之後,才道:“久繁,你可想得到,我今天幾乎離開這裡了!”
我聽了之後,心中不禁猛地一動,道:“甚麼?”
他又搖了搖頭道:“我幾乎離開了,如果我已經有了決定的話,現在,彌子已經在我的懷抱之中了!”彌子一定是他的妻子或者情人,我想。我立即道:“那你為甚麼不走。”
他抬起頭來,道:“久繁,如果你去,我也走!”
那人講的雖然是醉話,但是我卻看出他想念彌子的力量,可以令得他做出任何事情來的。我說道:“你怎麼能走?告訴我,我年紀比你大,一定可以給你下定奪的。”
那人又再飲了幾口酒,晃著酒瓶,道:“總工程師最近發明了一種東西,叫做‘魚囊’,是塑膠製造的,樣子像一條大魚似的膠套,人們在那膠套中,操縱控制桿,便可以達到每小時八十浬的速度,像魚一樣在海中游行。”
我越聽,心中便越是歡喜!
但是我卻故作鎮靜,打了一個哈欠,道:“那也不行,你有這種‘魚囊’,你也出不了這裡啊!”
那人突然一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道:“久繁,我告訴你,製造‘魚囊’的最後一道工序,是由我負責的,而且,每一具‘魚囊’,在經過最後一道工序之後,要在海底試用,這也是我負責的,我已經計算過,只要七小時,我就可以見到彌子了!七小時!彌子!七小時!”他講到這裡,突然唱起一首古老的日本情歌來。
那首日本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