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是說有一雙情侶,一個在海的一端,一個在另一端,為大海所阻,日日相思,不能得見。音調十分滄涼。
他唱了幾句,我就和著他唱。等到唱完,我拍了拍他的肩頭,道:“彌子不知是不是也在唱同樣的歌,或許她以為你已經死了,正在唱另一種歌呢!”我一面說,一面哼了幾句日本哀歌。那日本人的感情衝動,顯然到了極點!
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雙臂張開,叫道:“彌子,五郎來了,彌子,五郎來了!”我見時機已快成熟,立即走了上去,大姆指在他的“太陽穴”上,輕輕地按了一下。
那一按的力量,如果恰到好處的話,可以令得醉酒的人,頭腦略為清醒些,但是卻又不會酒醒。我一按之後,他打了一個冷震,忽然“嗚嗚”哭了起來。
我沉聲道:“五郎,你是不能離開彌子的,彌子對你來說,比一切都重要!”我在講那幾句話的時候,雙眼直視著他,同時,我所用的聲調,也十分低沉。五郎立即重覆我的話,道:“彌子比一切都重要。”
老實說,我對於催眠術,並沒有甚麼了不得的心得。但這時,五郎的精神狀態,顯然已處於一種十分激動,任人擺佈的情形之下,我修養並不高的催眠術,在他的身上,也立即起了作用!
我心中大喜,又道:“她比一切都重要,比三菱三井財團還重要。”五郎一面流著淚,一面重覆著我所說的話。我又道:“你要用一切辦法,離開這裡去見她!”五郎立即道:“是。”
我又道:“那魚囊,你是知道操縱方法的,為甚麼你不利用它去見彌子?你已經不愛彌子了?”五郎歇斯的裡地叫了起來,道:“不!不!我愛她!”
我唯恐他的叫聲,被外面的人聽到,忙道:“低聲!那你就應該去找她,我是久繁,你最好的朋友,我願意和你一起走,魚囊是你掌管的,你可以順利地離開,七小時之後,你便能見到彌子了,你知道了麼?”
五郎止住了哭聲,道:“知道了。”
我又加強心理上的堅定,道:“你必須這樣做,只有得到了彌子,你今後才幸福!”他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我道:“事不宜遲,我們該走了。”
他向門口走去,開始幾步,步法十分踉蹌,但是到了將門開啟之後,他的步法,已經十分堅定了,我跟在他的後面,一直到了升降機旁。
五郎按了鈴,等升降機的門開啟之後,接我班的那人,以奇怪的眼光望著我們,五郎道:“頂層!”
升降機向上升去,我縮在升降機的一角,只見五郎的胸脯起伏,顯見他心中十分緊張。一個人在接受催眠的狀態下,去進行平時他所不敢進行的事,心情的確會激動的,也就是說,到目前為止,一切進行得十分順利。如果我只能就此離開這裡的話,那麼一切都進行得太順利了!
不一會,升降機便停了下來,我和五郎跨出了升降機,不一句,他已停在一扇圓形的鋼門之前。
在那扇門之旁,有一個刻著數字的刻度盤,五郎轉動著那刻度盤,我注意他轉動的次數,發現那是一個七組三位數字組成,共達二十一個數字之多的密碼。也就是說,如果不是知道這個密碼的人,即使活上一千年,也是無法打得開那扇門的。
五郎當然是熟悉那號碼的,但是他也足化了近三分體的時間!
在那三分鐘中,我的心跳聲,甚至比五郎轟動刻度盤時所發出來的“格格”聲更響。
因為那是最緊張的一剎那,只要有人看見,我和五郎全都完了,而我也永遠不能再找一個這樣逃走的機會了。也就是說,我將永遠和可愛的世界隔絕了!
好不容易,像過了整整十年一樣,才聽得“卡”地一聲,五郎停了手,我和他一齊推開了那扇圓門。
圓門之內,一片漆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