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定的面具千瘡百孔,納蘭軒彷彿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一躍而起,什麼雍容,什麼自若,什麼高傲,什麼清冷,此刻盡數化為一臉猙獰的咆哮。
“我想說的話已經說完了,能給你的建議也已經告訴你了,相不相信、相信什麼完全取決於你,”瞬間情勢逆轉,兩人態度顛倒,此刻倒是耶律溱一臉閒適,還在屋裡悠閒的開始溜達起來,“不過你可要想清楚,你到底要的是什麼,又在哪裡才能得到你所要的,而在此之前,不要忘記有這麼一個國家,它叫做西涼,一個和你有著血緣之親的國家,是你不變的後援支援。”
點到即止,若說吊胃口的本事,耶律溱絲毫不輸納蘭軒。
其中的利害關係,不用旁人多說,納蘭軒自己早已心知肚明,不敢、憤怒,讓所有背棄過自己的人嚐到比自己痛苦百倍的苦楚,而此刻唯一能給自己這個機會的,只有耶律溱口中的西涼,因為所謂的親情,因為所謂的血緣,即便自己根本不相信這種智慧暗箭傷人的關係。
可耶律溱說的理由太過誘人,誘人到即便是龍潭虎穴也值得一闖,那個在某一天突然人間蒸發的父親,唯一一個能夠說服自己這世間的親情還有最後一絲溫暖的存在,只是一封簡單的書信,留下兩個字,“累了”,便音訊全無的男人,即便習慣了悲歡離合眾叛親離舉目無親的生活,可唯有這個男人,這個被稱為父親的男人,他想要相信他的苦衷,他想要問他一句為什麼,而至於那一牆之隔高高在上醉臥無數溫柔鄉的男人,納蘭軒只希望他好好的活著,和和美美幸福快樂的活著,因為越是幸福美好、越是一呼百應,當突變發生迴天泛力之時,越是因落差而痛不欲生、悔不當初,只是想像,笑容便不由自主、急不可耐的浮現在那張傾國傾城的容顏之上。
只是此刻的雍容不再,溫柔不再,雖然依舊耀眼的美麗,卻多了幾分冰冷和狠戾,彷彿劇毒的罌粟,明明知道不能靠近、不該靠近,卻無法控制,飛蛾撲火。
從城門下走過,一步,便是城內城外,自打從城牆上縱身一躍的那一剎那起,納蘭軒知道,自己就應該和城內的一切劃清界限,除了怨恨和報復,不留一點遺憾和不捨,喪子之痛,定要十倍百倍的奉還回去,以為自己想的很清楚了,卻在真的要離開的剎那,停頓了。
第一次離開這裡,是為了西征,千軍萬馬,一馬當先,如今離開,是為了仇恨,為了傷痛,夜深人靜,傷痛一身。
或許是因為習慣了凝軒的思想,過於樂觀,過於直率,竟在此刻還願意回頭望一望那近在咫尺卻遙不可及的宮牆,隨即被身為納蘭軒的驕傲所扼殺,被憤怒所取代,夜色裡,對於這糾葛萬千的帝都,留下的只有一個冰冷的笑意。
(11鮮幣)第九章 出塞 下
第九章 出塞 下
當決定一同離開時,納蘭軒才知道封玄柘並不是一時衝動亦或者狗急跳牆,與其說是不得不重整河山,倒不如說是蓄謀已久,只是納蘭軒不明白,短短數月,封玄柘是怎麼和耶律溱攪和在一起的。
從兵部尚書府中不辭而別的一共四人:封玄柘、蕭何、耶律溱,以及機緣巧合救下的納蘭軒。為了不引人注意,四人換上了蕭何一早準備好的便衣,連夜步行出了城。
封玄柘一行準備的極為周到,時間地點都掐的極準,納蘭軒等人前腳才至城郊五里坡,迎面便傳來駿馬飛馳的馬蹄聲,在黑洞洞的夜色裡竟覺得莫名的恐懼和壓迫,那是來自與未知、源自於本能的害怕,彷彿全軍萬馬大軍壓境一般,一如兒時的某個瞬間,飛揚的黃土,紛亂卻如洪的馬蹄聲,有人退卻了,有人叫囂著。
當看清前來接應的人時,納蘭軒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儀表,若不是借著夜色遮掩,此刻瞠目結舌能生吞一個雞蛋的嘴型別提有多傻了。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