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講,你講!”我催道。
“我回去見那裡已經圍了七八個人,都看著坑裡這個又黑又笨的東西沒個法兒。我看著這家人好,讓我吃飯了還說招待不周的份兒上就出了個點子。”
說到這裡,老袁衝我得意的一笑,我知道他這是要吊我的胃口,於是我一邊給他滿上酒,一邊順他的意,說:“他們遇到你算是福氣,有你這個見過大世面的人在一定好辦。”
老袁見我誇他,就越發有興致了。
“其實也很簡單。我在洛陽建築工地上見過人家往樓上運材料,他們是搭個架子然後用繩子往上拽,看起來很省事的。所以我就叫他們找了幾根樹,都斜放在大坑一邊,再用繩子把香爐兩隻大耳朵綁牢,主家又從村裡牽來四頭牛,把牛套上繩子往外拉,另外有六個人在坑裡拿著木棍往上頂,有人喊著號子,等大香爐往上移動一點把木頭往上支撐一點,直到把香爐拉到地面上。”
也許老袁的方法讓他很得意,所以講完這段他很安然地喝了一大口酒,拌了拌嘴唇看著我,似乎要我發表一下見解。
我豎起大拇指:“嘖嘖,呱呱叫!你老袁不愧是見過大世面的人,這方法也只有你這麼聰明的人才能想出來。”
第三章 老袁說:黃河那邊有個大銅爐(3)
也許這馬屁拍得太過明顯,老袁有點不好意思,起身藉口出去撒尿。
老袁的辦法在當時的情況下的確算是好,也不枉他行走這麼多年的江湖。
老袁後來告訴我,這件事是他這輩子幹的最漂亮的幾件事之一。
透過他的描述我大概已經知道了這個香爐到底是什麼東西。我聯想起安陽“司母戊大方鼎”。如果有幾個疑點得以證實,我想這個香爐一定是件絕世的寶物。
我最為急切想知道的是那個香爐的下落。老袁從廁所回來之後,邊走邊系那黑不溜秋的大腰棉褲,還沒坐定就發話:“看來我黴運還沒走完,剛才進廁所又踩到屎了。”
聽到老袁的話我下意識地往外移了移,老袁看明白了我的心思,接話說:“別怕,我剛把那雙鞋扔了,換了雙新的。喏——”
我定神一看老袁腳上果然是一雙新的布鞋。我就納悶了,老袁無親無故的怎麼會有人給他做新鞋呢?
“看看”老袁又指了指了腳上的新鞋,說:“這雙新鞋就是那家的婆姨在我臨走時候硬塞給我的。”
“看來你還挺有女人緣兒的,難怪有那麼多女人被你禍害了。”這話一出口我就覺得有點後悔,畢竟老袁長我三十幾歲,這玩笑開得實在有點不敬。不過和老袁熟絡了他倒不在意這些。
“閒話少敘,我們再說回那個大香爐。”老袁學著說書的口吻,一本正經地說道。
“大家把那香爐弄上來之後,主人卻並不高興,只是心疼自家紅薯窖沒有挖成,院子也弄得七零八落,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我見他家是好人,就跟那家男人說,反正香爐也弄出來了,乘現在人手多把這東西拉到院子西北角,以後當廢鐵也能買幾個錢的。
“那家男人想著可能也對,就請在場的幾個壯漢幫忙把香爐往院子西北角弄。那些人七手八腳,又是推又是拉的,沒想到外面的黑皮居然掉下來了一些,我用手一捏原來是一層泥巴,而泥巴里還有一層綠色的粉,像是銅鏽,我心想這傢伙可能是件古物,是值錢的東西。我在洛陽見過一些不大的古銅器,聽說那價錢嚇死人,我就盤算著如果我哪天遇到行家了賺一筆介紹費也不錯的。”
老袁說完看了看我。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因為知道我對那香爐有興趣才專門那樣說的,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
當時我還沒有接觸到古玩,這方面的知識也少得可憐,只是從歷史書多少了解一些。我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