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息道:“陛下,在這種時候,優柔寡斷只會釀成更大的禍事!”
宗恪睜開眼睛,冷冷瞥了他一眼:“這麼說,未來之事盡在蕭僉事的掌握之中了?蕭僉事就那麼確定自己的判斷?”
蕭錚一怔!
“姜嘯之與縈玉是否有私情,此事沒有確鑿證據,我不想預先存下對他的偏見。”宗恪說,“也許倆人互有愛慕之心,那也在所難免。但他們不是不知分寸的人。”
蕭錚苦笑起來。
“陛下,丹珠且不提,好在已經知道下落,隨時都可以拿回。”他又趁機道,“倒是武功侯,陛下究竟想怎麼辦?”
宗恪沉默不答,半晌,才輕聲道:“周太傅已經不願留他這義子了麼?”
蕭錚正色道:“太傅是不顧私情的人,太傅做此決定,是為了大延。陛下,姜嘯之此人的性命,攸關大延的社稷基石,他在一日,我們就得擔心一日。”
宗恪冷笑:“嘯之為咱們賣命,在小雍山拼死拼活時,你怎麼不說這話?他為咱們掃平梁王的障礙時,你怎麼不說這話?”
“此一時彼一時。”蕭錚不卑不亢道,“現在敵人已經沒有了,於是他就成了咱們的敵人。如果沒有楚州叛軍,那麼留著他還無妨,但眼下楚州形勢越來越危急,叛軍勢力迅速擴張,而且元晟還知道了姜嘯之的真實身份陛下,這個人已經危及到社稷了。姜嘯之對咱們不光沒有了用處,害處還越來越大,這樣下去……”
“他不會背叛我!”宗恪憤怒地打斷蕭錚,“就算他背叛了我,他也不會背叛大延!你把我當成景安帝那個混蛋了麼?他父親因為功高蓋主而死,他也得因此而死麼!難道這麼多年裡,他做了這麼多努力,你們還是不能接納他?!”
“人是會變的。”蕭錚靜靜望著宗恪,“就算不提功高蓋主,眼下他也爬到了一個相當危險的高度了,什麼叫身不由己,陛下您應該比臣更清楚。此刻我們要做的不是滅火,而是消滅任何一處可燃物的存在!只要姜嘯之活著就有無數種可能,您要眼睜睜看著星火燎原麼!等到真出事就晚了陛下,您應該明白,這世上唯一讓人放心的,只有死人。”
這話,像一枚針,扎進宗恪的心裡。
“派出京畿怎麼樣?”他忽然說,“讓他離開華胤。”
“那更不妥。他會察覺自己被排斥,反而更容易心生叛意。”蕭錚苦笑,“陛下,您這是把炮筒朝著自己啊,那十萬楚州叛軍,巴不得您這麼做呢!”
“楚州那邊不可能要他!”
“您怎麼說得準呢!元晟那些人這幾年正忙著給靳仲安招魂呢!就算有百萬分之一的可能,我們也得杜絕!”
這簡直就等於吵起來了,宗恪疲憊的扶著額頭。
“那你們究竟想怎麼辦?”
“姜嘯之在軍中人望頗高,也有自己的勢力,而且身上又有這麼大的秘密。”蕭錚思索道,“只能從暗中想辦法了。”
“不行!”宗恪斷然拒絕,“不能殺他!”
“陛下!”
“我說了,不準動他。”宗恪的眼睛,放射出冷酷銳利的光,“除非有確鑿的證據,否則,我不許你們動他!”
半晌,蕭錚終於低了頭:“……是。”
從宮裡出來,蕭錚上了等候在外的轎子,他不打算回自己的府邸,卻吩咐去周太傅府。
看來,還是得按照原計劃進行了,他靠在轎子裡默默想。本以為能利用厲婷婷的這趟出宮,提前拿回丹珠,不過現在是辦不到了。
況且宗恪說得也不是沒道理,匆忙下手,畢竟會留下後患,如今看來,還是最開始的那個計劃最為穩妥。
“除非有確鑿證據,是麼?”蕭錚冷冷笑起來,“好吧,早晚會有證據擺在你面前,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