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了當地貴婦人的社交圈子,石琳夫人有了名正言順的左膀右臂,眾位夫人見西魯特氏十分好相處也都樂意。李之芳夫人還說:“過兩日該我邀一席,也請你們去看看。”
原來席間說起她家裡養了一個戲班子,全是女戲子,唱腔優美。夫人們一齊稱讚,李夫人非常有面子,便有此一說。她們滿意了,淑嘉淑嫻也就跟著得益。夫人們早在石家到杭州之初就打聽到了此番來杭州的石家家庭成員名單,過來見面之前都已經備好了見面禮。
心情一好,見面禮拿得就格外的爽快。小姑娘得的東西無非是綢緞、項圈兒、鐲子等物,南方的匠人到底要精巧些,與京的手藝略有不同,一應東西都透出一股子文靜秀氣來。姐妹倆謝過了她們,安靜地下去了,東西都由嬤嬤們領下去存放。
夫人們的年齡長幼不等,此番來也沒有攜帶女兒、孫女一類,以此只有姐妹倆在一旁隔著屏風與嬤嬤們伴著看戲吃東西。呃,倒也自在。
寒暄完了,閨女也參觀完了,上菜唱戲吧。
浙江是越劇的發源地,然而此時還沒有越劇,訂的是唱崑曲的班子,旁的戲班子在這裡估計也唱不起來,這年頭大家聽戲還是有點地域性的。話又說回來了,這會兒‘國粹’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裡等發芽呢。乾隆時期,四大徽班進京,這才有了京劇,這會兒是乾隆他爺爺時期。
淑嘉看著臺上花花紅紅的戲服,上下翻飛的水袖,莫名地感慨。混到這會兒,才遇著幾樣熟悉的東西,眼下算是比較貴重的玻璃鏡子算一個,這臺上的戲就是另一個了。
那一邊石文炳與同僚以及杭州城裡的其他官員的接觸交往也比較順利。石文炳是旗人又是武職,與文官系統沒什麼衝突,馬哈達的夫人也很有禮,怎麼說呢,旗人的人口本就少,有點背景的旗人,誰跟誰之間沒有點兒八竿子能打著的關係呢?不如客氣些。尤其,略有些年紀的從京裡出來的旗人都記得,石文炳他爹,和碩額駙華善,可不是個善茬。
不管有什原因,反正石家在最初就融入了杭州的高層社交圈子裡。夫人們也允諾,下回到李府聽戲的時候,有女兒、孫女的都帶過去,與石家的兩個小姐交個朋友。
石琳夫人撇撇嘴,你們家裡有幾門親戚我還不知道麼?要到哪裡找相仿的孩子做我侄孫女兒的手帕交?再說了,這杭州城裡,滿漢分居來的,串個門子都不方便。旗下營裡年歲稍大一點兒的姑娘都在學規矩呢,年歲小些的……反正好像圈子裡的夫人家中沒有年歲小的。
淑嘉小朋友擔心了半天的問題,此刻揭曉了,完全不需要擔心有人哄她,因為……她壓根兒就見不著什麼人。
學習上的那些事
回到家裡,石家人都鬆了一口氣了。不管之前分析得多麼透徹、多麼有把握,認為自家在此地很容易立足,在最終結果出來之前都還是有點擔心的。雖然不怕任何人,但是能與人修好總好過與人交惡不是?
所以,這天晚上,石文炳夫婦都挺開心的。晚飯是一家四口一起吃的,就擺在西魯特氏正房那裡,三個姨娘依舊老實侍立著。吃完了飯,撤了桌,上了茶。石文炳發話了:“既已安頓下來了,嫻兒和嘉兒的功課也要開始了。江先生已問過我何時上課,我說了明天。往後她們兩個還是以讀書女紅為要務。”
西魯特氏道:“她們也沒什麼旁的事,自然是要照以前的來。往後頭半晌去認字,後半晌回來做針線。”石文炳表示贊同之後,西魯特氏又說:“家裡的傢俱是四老太爺和四老太太給置辦的,咱們帶來了這麼多人口,不大夠使的,也該找匠人打打傢俱了。”
石文炳道:“這些事你辦就好,偏又來問我。”西魯特氏道:“這事必要說與你知道,傢俱是擺在屋子裡的,尺寸大小或有差別,總要讓人看過了屋子大小,依樣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