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絕對的速度瀏覽完作戰報表,中亞戰區作戰參謀長胡廣少將,拿起了鋼筆刷刷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並用薛殿川中將臨行前交給自己的印章,重重的蓋上了一個殷紅,隨即,參謀處特別行動組織參謀員接過資料夾,掃視無誤之後,刷的一下立正敬禮,旋即快步離去——1——
行動“驚雷”於北京時間1947年6月1日深夜21點17分正式拉開帷幕,而此時此刻,莫斯科時間不過是19點17分,雖然莫斯科城在德國人的原子彈襲擊之下基本報廢,但和莫斯科同處一個時區的地方,依然得遵從著這一冠以“莫斯科”的時區時間,梁贊以西約莫15公里外的一處德軍駐地,顯然也“入鄉隨俗”,以莫斯科時間為準。
沒有森森樹林,沒有莽莽闊原,這裡宛如一片荒漠般寂靜,廢棄太久的農耕沃土長出了齊腰野草,夏風習習,卻也讓蟲類恬躁中,奏響出了一曲雜亂的樂章,各種各類的蟲叫聲,聲聲傳來,直叫人心神盪漾,睡意綿綿。
晚飯剛過,紀律森嚴的部隊裡夜裡不值班的,基本都選擇沖涼睡覺,在這荒無人煙的角落裡,卻有著最高的紀律要求,所以駐地沒有任何不乾淨的東西存在,而在上等兵巴爾克利看來,傳說中的“不乾淨”,多是指代某些德軍部隊為了消除軍人長時間軍旅征戰生活的乏味與苦悶,緩解因為生理所帶來的壓抑,在某些特定的條件下,憲兵們也都集體漠視甚至參與其中的娛樂放鬆專案。
巴爾克利聽說以前有一支部隊,愣是拉了兩大卡車的蘇聯婦女進入軍營用於狂歡。結果卻還不夠用,士兵們高呼著他們無從得到發洩,所以上百個蘇聯女人被殘忍的輪至死亡,甚至有些因為長時間經受戰爭生與死的考驗。而顯得神經脆弱計程車兵,甚至連屍體都沒有放過,結果就是第二天拉出去了兩卡車的屍體,與頭一天的哭哭啼啼的鮮活生命相比,那邊是娛樂放鬆的代價。
軍人苦嗎?巴爾克利以前不懂,現在他懂了,一場看似關係到國家和民族命運與未來的戰爭。平均分配到每一個軍人的肩膀之上,很輕很輕,甚至顯得有些微不足道,然而,就是非得要有一些人,總要把這點責任與義務,糅合著紀律與友誼,摻入到軍人的感情中來。讓你始終的不得不持續征戰下去,直到戰死沙場或者戰爭結束。
戰爭結束?巴爾克利看不清戰爭何時才會結束,他服役了很多個連隊。對於慘烈的第二次大戰而言,對於低階軍官和普通士兵而言,簡直就是一場煉獄似的大屠殺,沒有人敢於斷言自己能一直幸運的活下去,因為眨眼的一瞬間,或許就有人在這場戰爭中死去。
“生存,在戰爭中變成了最基本的渴求,然而死亡的陰影與傷痛的可怖,始終如夢魘一般縈繞,揮之不去。試問在這樣一個悲慘的煎熬中,誰還會去顧忌道德、揣摩人性、珍惜生命?”
巴爾克利每每獨處的時候,腦海裡都會浮現起以前戰友們的話語,其中次數最多的,便是一個最終因為發瘋而被連長親手擊斃的,他大概是從入侵英國就開始服役了。攻佔基輔立下了功勞,然而卻最終敗在了久攻不下的莫斯科之役。…;
每天,都有人死去,雖然知道蘇聯人死得更多、傷得更重,然而當身邊的一個個生命變成僵硬的屍體,甚至有時候屍體、碎肉都看不到,只是一個通報或者一個數字,便代表著多少多少人戰死,在這樣兇悍的殘酷現實拷打下,不瘋掉的人沒幾個。
巴爾克利也都曾有過端著機槍,足足對著一個偶然發現的藏兵洞足足掃射了好幾分鐘,直到打完了身上所有的彈鼓,即使他知道洞裡藏著的不過是一群小孩子,可他就是覺得,這些小孩的父母親朋乃是敵人,甚至他們也都是,萬一他們身上藏有手榴彈之類的,一樣會致命,所以,自己必須消滅一切敵人,一切出現在視野裡的兩條腿的動物。
當殺戮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