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我的時候,我真的很不想接通。但……怎麼說呢,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所以即便萬般不情願,我還是硬著頭皮把這個電話給接了。
剛剛“喂”了一聲,就聽對面莊媛用一種壓抑、疲憊甚至恐慌的語調對我說道:“劉總,你現在方便嗎?”
略微一愣,我當即開啟電話的錄音功能,隨後沉聲道:“你說,什麼事?”
“孔……姓孔的聯絡我了,說……說他手上有我的……一些能讓我身敗名裂的東西。他現在威脅我,讓我給他一筆錢……不然就把這些東西公佈出去……”
聽她這麼說,我心下頓時瞭然一些。
因為早幾天的時候,我透過魏栩孜和匡正義兩個渠道,已經知道孔碩逍遙日子到頭的訊息。
魏栩孜這邊告訴我,鑫榮集團,也就是孔碩老子的公司,因為在這一輪“嚴打”中,又被發現了一些違法亂紀的行為,所以即將面臨天價罰單,還有賬戶凍結等一系列的打擊。
至於孔碩,因為深圳那邊相關證據已經掌握差不多了,所以不日就將對他進行逮捕。
而匡正義這邊的訊息,自然來自於房濤。
後者前兩天告訴他,自己已經準備帶著連筱筱跑路去國外了。
當然,這事兒其實不是臨時起意的,因為最近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想辦法把自己和連筱筱的錢,都轉移出境,甚至還開口問到了我的頭上。
剛巧,我知道胡雨欣的前姘頭溫建昌有這種門路,所以還透過會所的渠道跟後者搭上了線,介紹了房濤給對方認識。
溫建昌還因此給我在會所的包廂送了幾瓶好酒以示感謝。
當然,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其實在接到莊媛這個電話之前,我就已經知道孔碩氣數已盡了。
而且我心裡其實也知道,他在做困獸猶鬥的時候,大機率會找到莊媛,威脅她利用她現在的身份,給自己行一些方便。
雖說莊媛現在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徐家雖然遇到了一些問題,但還沒有嚴重到孔家這種程度。
所以他找莊媛是我意料之中的。
而一旦他找了莊媛,後者很有可能就會聯絡我。屆時,我說不定能透過這件事,再次獲得一些對付徐遠的籌碼。
只不過,想要獲得這種籌碼……可能風險會比較大,我不確定自己能不能hold得住。
這也是我一開始看到她的電話,不想接,但又不得不接的原因。
可我沒想到的是,這孔碩在這個節骨眼上找莊媛,其目的竟然不是為了讓她找徐遠通關係保自己,而是拿為了要錢……
不過想想也沒什麼毛病,畢竟他氣數已盡的訊息連房濤都已經知道,並且在為自己謀後路了。
他自己能不知道嗎?
所以我估計,當孔碩把電話打到莊媛這兒的時候,他能想過的辦法,大機率都已經想過了。
因此,現在他能做的,可能就是無所不用其極地從不同地方多撈點錢,不管是為了現在逃出去充盈一下荷包,還是為了以後東山再起留下點種子,總之都能理解吧。
“他手上都有你什麼東西?”沉吟片刻後,我開口問道。
“這個……”
見莊媛明顯猶豫,我立刻冷笑道:“莊小姐,如果這個節骨眼你還藏著掖著,那咱就沒有什麼聊下去的意義了。要不你先考慮考慮,我就先掛了?”
“別別別!”眼看我要掛電話,莊媛立刻叫住我道:“我說,我說……”
伴隨著長達半分鐘的沉默,莊媛終於開口道:“他手上有當初讓我去……讓我勾引徐遠的錄音……還有……還有我剛剛接近徐遠那會兒,幫他從徐遠那裡拿的一些東西……”